我們去了急診室,剛走到那邊,我就看到表哥的身影,我知道這一切是真的,不然那個日理萬機的人會出現在這裏。
“放我下來,我自己過去。”我沒有勇氣,在這麼亂的時候,把他帶過去。
我站穩就往前跑,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蕭夫人不會有事,她不會丟下我,“表哥?”
我距離還有幾步,停住腳步,我看到他的白襯衫上有血跡,手心都冰冷,“我媽怎麼了,我媽人呢?”
“冷靜點,聽我說,姑姑現在在急救,幸好在二樓。”
我盯著他的臉,身上的衣服,表哥平時就是風騷的人,什麼時候,頭發會亂成這樣,襯衣紐扣會少了二顆,眼睛不敢正視我。
“媽媽,她剛剛打電話讓我回家,怎麼會這樣,你告訴我,哥,你告訴我?”我用力的抓著他衣袖,我要知道真相。
“這,是你爸的小三,來家中挑釁,不是今天叫你回家吃飯嗎?然後你爸爸也回來,姑姑也叫上我,可是明明其樂融融,姑姑說家裏沒有油,我一回來就看見姑姑從窗戶口掉下來,所以……”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我能猜到蕭夫人是被人推下來的,我全身冰涼,直接坐在地方。
忽然被人從後麵抱住,力氣大的,“去椅子上坐,你媽媽還在急救,你要堅強,你要照顧媽媽的。”
我要照顧媽媽,對啊,我怎麼可以不堅強,我點點頭,坐在長椅上,眼睛看著急診室的燈,“是你姑姑……”
“蔣總,你怎麼會過來,看我們家笑話嗎?”
表哥叉著腰,他的臉上似乎有敵意,我開始緊張了,如果表哥不同意蔣庭我怎麼辦?
“就如你看到的,我陪……”
“哥,我餓了,好餓。”
我低頭說謊,不敢抬頭,眼睛盯著地板,我剛剛好怕蔣庭說,我陪我老婆來的,那會被表哥眼神殺死,還會要求離婚,因為他不滿意。
“好,我去。”他一向疼我,不管我要求多麼無禮。
“老公,我現在很亂,所以……”
“我明白,我不逼你承認我的身份,反正說與不說,你都是我的人。”
我側眼看去,他眼裏的堅定,說話的決心,忽然有股暖流,似乎他一定不會拋棄我一般,“以後就算吵架,也別不回家好嗎,我會怕。”
我將手試探性的放進他的手掌,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剛好能包容我的手,抬頭與他對視,“媽媽會沒事的,對吧?”
“對,她不會丟下你。”
有了他的堅定的回答,心裏也放心了不少,我們很少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我不想破壞,安靜的坐著。
直到有腳步聲,我想抽出來,誰知道怎麼用力都不行,“放手,有人來了。”
“你自己放進來的,想出去就難了。”
我忽然覺得這人怎麼變的厚臉皮了,慕城看到我們相握的手,抿嘴一笑,“我始終來晚了一步。”
“啊?”我不明白慕城的意思,還是把手硬掰了回來。
“知道就好。”蔣庭回了一句話,我不知道這倆個男人中激流暗湧。
護士出來,我就衝了過去,“護士,我媽媽怎麼樣了?”
“你是病人的家屬是不是,病人大出血,需要a型血,你們之間有沒有這樣的血型?”
醫生的話,簡直對我是打擊,我是b型血,所以我的血不合適,我盡然不能救我的媽媽。
“我是,抽我的。”蔣庭走了過來,他一米八的個子,一步步的走來,就像我的天神一般,心被感動地一塌糊塗。
“那好,跟我來。”護士點頭,帶他進去。
“老公?”我緊張的喊著,“護士,抽血會不會有事?”
我因為糊塗還是怎麼著,他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下,弄亂我的長發,嘴角的有了笑容,“記得做好吃的給我補上。”
他這一笑,我們這兩天的冷戰,好像就這麼化為烏有,心情好了很多,好像天塌下來,有他頂著一般,“嗯!”
我靜靜的盯著那扇門,慕城一直站在我的對麵,我與他笑笑,“我相信媽媽會沒有事的。”
像是安慰他,其實是安慰自己,因為我已經失去奶奶了。
“蕭子山,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聽到吵架聲,看過去,就是我爸緊張沉重的神情,還有他的小三嘰嘰喳喳的叫罵聲。
“這裏是醫院,麻煩你們安靜點。”護士聽到他們吵,過來製止。
“小雲,爸爸……”
他看到了我,我爸其實很高大,生我也比較高,我遺傳了爸爸的血型,長相,可是性格卻像極了蕭夫人,我知道我偏激,甚至有些病態的偏激。
“別喊我,我的爸爸死了,死在我童年的記憶。”我說出惡毒的話,原來這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