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幾秒,我的頭腦一片空白,我聽不見後麵的聲音,也看不見前麵的路,眼前就是一片灰茫茫的迷霧……
我在月明風清的大門口站了十幾秒,才忽然發現,我們逃出來了!龔子賀、馬小花甚至是董娜,我們都逃出來了!
馬小花興奮地抓住我的手:“阿棄,我們出來了!我們終於出來了!”
我一把抱住了她,龔子賀也迅速攬住了我們,我的臉上遍布淚水,馬小花沒有死,龔子賀也沒有死!我們好好地活著!
我回頭往校園望去,仍然是寂靜的林間小道,仍然是明亮皎潔的月亮,仍然是灑滿昏黃燈光的建築物,這個學校,又變回了應該有的模樣!
這時,一陣救護車的鳴叫聲由遠至近地傳了過來,轉瞬之間就到了校園門口,馬小花反應過來,跑過去瘋狂地招起手來,車上下來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迅速接過董娜,把她放在擔架上,推進了車裏。
龔子賀輕聲地醫生說了句什麼,然後返回來問我們:“你們有董娜家人的電話嗎?”
我搖搖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迅速翻出譚靈的電話,拔打了過去,他很快接通了,我飛快地把董娜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問清了哪個醫院後,就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公子喝,你身上好多血啊!”馬小花似哭又似在笑。
龔子賀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也有啊,你的臉像個花貓。”
我看看公子賀,又看看馬小花,這才發現,他們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和我一模一樣……
當我們打車回去那棟遍布爬山虎的紅磚房時,已經淩晨兩點,此次的劫後餘生讓我們很久都沒能平靜下來……
第二天一早,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一陣未睡的我迅速接起電話,譚靈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董娜她……”
“她怎樣了?她還活著嗎?”我緊張地追問道。
譚靈的聲音很是痛楚:“她還活著,雖然大出血很嚴重,但是送得及時,搶救過來了!隻是.她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小孩了,她的子宮摘除了。”
我心裏難受得翻滾起來,隨即問道:“董娜的孩子,是你的嗎?”
譚靈好半天沒作聲,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之時,他說話了:“是,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可是,我們是一起跳舞十幾年的好朋友。那一天,我們喝多了……過後她才發現,她懷孕了!”
“你們為什麼不去醫院把孩子處理掉,而是活生生地等到五六個月呢?她為了比賽,為了處理掉這個孩子,自己在外麵找的藥,差一點就出了人命!”我一字一句地質問起他來。
他的聲音痛苦之至:“我們去過醫院,她的體質比較特殊,發現的時候已經四個多月了,醫生不願意動手術,說她的身體情況容易大出血,讓我們把孩子留下來!我當時也嚇懵了!她冷笑了幾聲就跑了!等我再去找她時,她也不願意見我。”
我心酸難耐:“她完全可以晚一陣入學,完全可以避免這個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