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有一大股嗆人的味道,我剛剛準備去關房門,一個腳步聲就走了過來,我慌亂之中急忙蹲到門側的木桌下麵,縮著身子靠著牆一聲不吭。
那腳步聲走到門口後,站在門口停留了片刻後,一個女聲傳了過來:“我怎麼又忘了關門了?什麼記性啊。”
那是張小蘭的聲音,她說這句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然後又插入鑰匙扭上了幾圈,這才慢慢走遠了。
直到她的腳步聲消失不見時,我才呼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我從全是嗆人灰塵味道的桌底爬了出來,忽然知道了那股嗆人的味道是什麼……
那是灰塵夾雜著香灰的味道!香灰……我心裏一驚,按亮了手機,往屋子裏照去,迎麵正對上了一張臉!
那張臉型國字型,濃眉大眼,厚厚的嘴唇,寫滿了憨厚,此時他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個仔細一樣!
我退後一步,看著那張黑白的照片,這應該就是小英的父親吧,可這是遺照啊!難道小英的父親早已經死了?
既是死了,為什麼全村的人、包括張小蘭自己,卻沒透露出一點風聲?
我望著那張遺像以及遺像下的香爐,裏麵那些香灰已經積了很多,看來,張小蘭經常都會進來祭拜,正當我看得入神的時候,一個東西進入了我的視線裏,那是一個圓形的瓷罐子,上麵刻著青花雕刻,看起來格外精致!
我的手指剛剛觸摸到它時,開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縮回手,驚恐地望著門口,我來不及躲避,那門就已經打開了,一個高高的男人身影出現在了門口,手裏還拎著一串鑰匙……
我一下子認出了那個男人:“思疾,你哪兒找的鑰匙?”
“張小蘭出去了,幸好鑰匙沒帶走,不然我隻有撬門了。”他開著玩笑。
他正想再說什麼時,目光被我身後的東西吸引住了,他皺了眉頭,走進了屋子。看了一下屋上的東西,指著那個罐子說:“這是骨灰罐。”
為了確定,我們打開了罐子,看著裏麵灰白色的粉末和夾著的幾塊骨渣,均是搖頭不已。
“小英的父親既然死了,張小蘭為什麼不為他下葬,也不聲張,她究竟想幹嘛?”我疑惑地說。
梅思疾對我說:“現在沒時間研究這個問題,我們先出了屋子,誰知道張小蘭什麼時候回來。”
我答應著,和他走回屋子,他輕輕地關了房門,把鑰匙放了回去,拉著我就往院子外走:“去梁益鴻家。”
我點點頭,和他偷偷地溜出院門。這晚的月光特別明亮,說來也奇怪,這裏的太陽永遠朦朦朧朧,很難穿透雲霧,可是月亮總是特別地明亮,夜晚不用照亮,也能看清腳下的路。
張小蘭家的院子出門右拐,走個十米左右就是梁益鴻家,梅思疾對我說,他家他去過,就他一個人住,安靜得很。
我們走到院門裏,裏麵漆黑一片,好在村裏都是不關院門的,我們推開院門走了進去,看著那並排的幾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