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可能是水喝多了,半夜的時候忽然很想上廁所,公廁在平房的盡頭,用紅磚砌的,衛生條件不是太好,我拿起枕頭邊的電筒,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外屋傳來蘇文棟輕微的鼾聲,我繞過他,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屋外月光如水,傾瀉了一地,照得院子中間的臉盆格外地晃眼,我提起電筒,向公廁走去,我是不怕的,這個礦山小鎮倒是沒有什麼陰邪的地方,至少我現在沒有感覺到。
等我回來的時候,忽然發現院子裏多了一個人!那是一個身穿棉布睡衣的女人!她高高的個子,看起來很結實,頭發短短的別在耳後,正站在門口直直地盯著我家的房門發呆!
忽然冒出來的人讓我嚇了一跳,我急忙躲在屋旁的大樹後向那邊窺去,看了幾秒後忽然倒抽一口冷氣!那人不是田嫂嗎?白天才鬧了一出,這大晚上的,她又想幹嘛?
我可不像蘇文棟這麼單純,我的直覺告訴我,田嫂一定有什麼問題,既然不是壞人,也一定有什麼秘密,而半夜出現在院子外麵就很詭異。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好久,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嘴裏還嘀咕著什麼,隔得有點遠,我也沒聽清,如此這般好半天後,她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就直直地往門口走去。
我緊張起來,她進屋是要幹嘛?該不會是想偷偷抱走嬌嬌吧?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看著她把手放在門把手上,遲疑了好半天也沒推開,那高大的身影停滯在那裏像被卡住了一樣。
我心生一念,用力地咳了一聲,那個身影馬上顫抖了一下,然後,她迅速轉過身來,支支吾吾地說:“幻、幻秋!”
“田嫂,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啊?”我一臉平靜地看著她。
“我、我就是半夜睡不著,四處走走,看到你家沒關門,就說幫你們把門帶上。你這是出去上廁所了?”她剛開始還有些慌亂,最後越說越溜,竟像個沒事人一樣地閑扯了起來。
我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早點回去睡吧。”
她理了理頭發:“嗯,你們把門關好,這樣不安全。”
說完,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就往外走了。我盯著她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回了屋,小心地關好了房門,重新睡了回去。
躺回床上,我又心有餘悸地爬起來查看了一個臥室的窗戶,這裏倒還好,用兩條鋼筯大概地焊了一下,估計真有壞人,也爬不進來。我拉好了窗簾,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蘇文棟,他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問我:“你有沒有看錯啊?是不是半夜眼花了?”
“怎麼可能!我還和她說了幾句話呢!”我有些無語。
我們沒有繼續說下去,上班的時間要到了,我們隨意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出了門。
這一天格外地炎熱,冰糕店裏的生意也沒斷過,特別是中午到下午,一直源源不斷地來客人,很快,兩冰櫃的冰櫃就銷售一空了,我趕緊告訴了工會的大叔,他說明天上午才有新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