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他虛著眼睛看著我。
我對他露出了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因為在屋子裏小聲說話的時候,你的表情很奇怪,似乎知道那個地方是什麼。”
他無力地坐下來,雙手捂著頭:“自從你來到礦山,晚上我總是做同樣的一個夢。夢見自己過一個黑乎乎的隧道,一走就是大半天,越走腦子越是一片空白,走過來以後,就看到了這裏。”
“也許這不是夢,而是真的。你是從隧道過來的嗎?你還記得是哪個隧道嗎?還有我來的時候走過的那座山,走出去是什麼地方?”我把心裏的疑問一股腦問了出來。
蘇文棟說:“這裏有好幾個隧道,有些是拉礦的,有些是過往車輛的,還有幾個荒廢的地道,我實在記不起是哪一個。你來的那座山走出去就是公路啊,那裏有到市裏的車,所以我讓張愛華去那裏接你。”
“我和你一樣,離開之前也是在隧道裏,一清醒過來我就變成了石幻秋,我們正站在臨時停靠的從重慶到北京的火車旁,我還有一個叫石幻春的姐姐。”我把我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訴他,看能勾起他的回憶不。
他搖頭:“想不起來了,對了,明天我不打算送嬌嬌去托兒所了,我打算把她帶到單位上去。”
“別啊,你上班那裏我聽張愛華說過,每天都要裝車卸貨的,那個大壩子上全是木材和一些車輛,你帶著嬌嬌去不方便。”我馬上說道:“我帶著吧,冰糕店裏環境好一點。”
我們簡單地商議了一下,決定明天先正常上班,下班以後去附近的幾個隧道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時間不早了,我們關好門窗睡覺。累了一天,一躺到床上,頭一挨枕頭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嬌嬌上班,小丫頭很高興,一直嚷著要吃冰糕,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著,央求了好半天,我才說中午的時候給她吃一根。
上午一直很忙碌,臨近十二點我才帶著嬌嬌去食堂,一進門口就遇到了那個叫袁全的男孩,他本來站在飯盆後正幫著父母幹活,一見到我們跟見了鬼似的,扔了菜勺就逃了。
這孩子咋回事哩,我們可是好人啊,我心裏吐槽著,打了飯菜牽著嬌嬌正要往回走,忽然看見圓圈同學正躲在小門後偷窺我們。
我心生一念,拉著嬌嬌就進了那屋,圓圈嚇得一哆嗦,想往屋裏躲,可這個小屋不過十幾平米,縱使他躲到架子後麵脫離不了我的視線。
我關上門,才發現這是一間庫房,架子上放了好多幹海帶和蘿卜幹,地下的筐裏還有很多老南瓜、四季豆這一類的蔬菜。
我把飯盒放到一旁的桌上,一步步逼近他,那個男孩往後退著,一直退到牆角,實在無路可走了,才警惕地抓著一個洋蔥,全身呈防備姿態:“不要過來!你這個鬼東西!”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一瞬間似乎角色互換了,我成了他眼裏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