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了幾分鍾的樣子,小琴跟魏華揮了揮手,朝著一棟老舊的家屬樓走去了,魏華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開始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家的路上走,我們一直跟著她,看著那個臃腫的身影背著那個綠色的書包,看起來滿腹艱辛的樣子。
她的家似乎距離學校很遠,走了快半小時才停下來,往坡上的一棟家屬樓走去,這房子也比較舊了,很多房間還亮著燈,隱隱有電視聲音傳出來。
這樓隻有一個單元,魏元緩慢地往上爬著,一直走到七樓才停下來,掏出鑰匙開了門。
進門就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小客廳,簡陋的沙發,一個小小的彩電,沙發上躺了一個隻穿著短褲的年輕男子,他一邊吃著花生米下啤酒,一邊盯著電視看得起勁,電視上正放著一部很老的連續劇。
“這是1995年。”閑雲居士說。
我點了點頭,觀察了一下這幾間屋子,簡單的兩室一廳,除了剛剛看到的簡陋客廳就是一間大臥室,一間小臥室,涼台上還擺了一個上下床,不大的房子擠得滿滿當當。
魏華問道客廳的男子:“哥,姐回來沒有?”
“她晚上不回來,說是廠裏麵加班。”男人扔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
“爸媽呢?”魏華又問。
那男人又喝了一口酒:“爸又出去打麻煩了,媽又追出去掀桌子了。對了!廚房裏麵碗還沒洗,你睡覺之前把碗洗一下。”
魏華歎了口氣,轉身去了陽台。她從書包裏拿出那張試卷,開始放到床上抄了起來,床上是涼席,抄出來的字歪歪扭扭的,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塊木板。
這女孩一抄就是兩個小時,眼看著十二點了,她哥接到一通電話,出去喝酒了,剛剛消停了幾分鍾,她父母又回來了,一進家門就大打出手,砸鍋砸碗的忙得不亦樂乎!
魏華沒有出門,默默地關起了涼台的門,繼續抄試卷,可是客廳裏爭吵的聲音還是一陣一陣地傳來,時不時還夾雜著她母親嗚嗚的哭聲!
這聲音對於她來說似乎司空見慣了,她在這些聲音中淡定地抄題,但是並不算認真,我瞥見她好幾處都抄錯行了,可盡管是這樣,她抄到快兩點,仍然隻抄了八遍,她又累又困,一直在打嗬欠,屋外的父母也吵累了,屋子裏鴉雀無聲了。
她寫著寫著就沒了力氣,歪倒在床上睡著了,我看著也累,坐在椅子上看著閑雲居士:“她這該不會是要睡到天亮吧?”
“大概六點,她就會醒了。”閑雲居士說,他站在窗邊,盯著窗外,倒是不太在意此事,料想是沒什麼危險吧。
他說得沒錯,魏華果然在早上六點鍾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她趴了四個小時,臉上印出了深深的涼席印,她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看了看客廳的鬧鍾,驚叫了一聲,開始瘋狂地抄起題來,字跡十分潦草。
剛剛寫了一點,忽然有開門的聲音,一個同樣矮胖的女孩從大門口走進去,打著嗬欠進了涼台:“小華,還在趕作業啊?都六點了,我才下夜班,你去客廳寫吧,我困得要死!才加了一晚上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