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個比方而已。”李小姿望著自己的腳趾甲,圓潤飽滿,閃著粉紅色的光澤。“兩個人在一起,就等於是不同世界的綁在一起,要互相適應對方的習慣,對方的思維,甚至還要適應對方的家人。在適應的過程裏,總會產生一些摩擦,導致感情變質。很多婚姻的破裂,不是因為不相愛,也許,是因為太愛對方了,反而變得難以忍受對方的缺點。”
李小姿的話對劉子君還是有所觸動的。相愛深的人,對對方的要求,會慢慢加深。像薑媛媛,最開始的時候,是支持他當兵的,也支持他擔起做大哥的責任。後來呢,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想法改變了。最開始的時候,是無法容忍他隨時隨地地離開她,後來是分居問題。劉子君也妥協過,想要她隨軍,可是部隊有嚴格規定,不是軍人的親屬,是不能隨軍的。劉子君和薑媛媛有實質的關係,卻沒有實質的婚姻,是無法得到部隊的隨軍批準。何況,薑媛媛也曾經在部隊裏呆過,受不了部隊的枯燥生活,才重新回到城市生活。
兩個人的關係,隨著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劉子君真的嚐試過挽救,想到用婚姻來穩固他們的關係,可惜,這種想法最後還是破滅了。
“其實,越是相愛,越應該包容對方。”劉子君下了一個結論。
李小姿展顏一笑,雙眸亮晶晶的:“你愛一個人隻有三分的時候,不會渴望得到六分的回報,你愛一個人五分的時候,就希望對方能回報同等份量的愛,若是你愛一個人超過八分,就希望對方能百分百愛自己。人付出越多,就希望收獲越大,當收獲和希望成反比,就會不平衡,怨恨對方的薄情。”
劉子君聞言,皺著眉頭:“感情是不能計算的。”
李小姿苦笑,不去計算的感情,就真的能長久嗎?付出越多,得到回報的幾率反而越低。
“小姿。”劉子君將她重新拉入自己的懷裏。“你對我們的婚姻有什麼期許?”
“白頭偕老。”李小姿低聲說出自己的心思,她從來不覺得這樣的想法幼稚,找個心愛的人相守到老,是每個女人應該有的夢想。“我隻想和你白頭偕老。”
劉子君的下巴摩梭著她頭上柔滑的青絲,心裏裝滿了感動,嘴上卻問道:“和我在一起,會很辛苦的。你想好吃苦的準備嗎?”
李小姿環住他的健腰。“和我在一起,你也會很辛苦的,你想好吃苦的準備嗎?”
劉子君苦笑,李小姿就是李小姿。“我一早已經預算到了,和你在一起,必須容忍你小辣椒的脾氣。”
“我也一早預算到了,和你在一起,必須容忍你大男人主義。”李小姿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容忍對方,是婚姻裏必須學會的東西。所謂的容忍,不是無止境的縱容和忍受對方強加給自己的東西,而是寬容和忍讓。
實體婚姻的存在,就是在瑣屑之中慢慢建立起來了,也會在瑣屑中慢慢消亡了。想要維持一段婚姻,往往不是一方的努力,而是雙方共同的努力。不管當初結婚的目的是什麼,在結婚之後,投入婚姻中的人,就要學會用一顆寬容的心去看待對方的缺點,偶爾還要忍讓對方。但是,不管男人和女人,都要為自己留下一條底線,這條底線維護的是彼此的尊嚴,維護彼此的利益,不能輕易去逾越,因為,那是對方的雷區。
薑媛媛逾越了雷區,踩到劉子君的痛處,不管劉子君如何愛她,在看到她第一瞬間,想到的就是她帶給自己的恥辱。這也是為什麼劉子君會義無反顧去結婚的理由,因為他們的愛情,沒有了退路,隻有懸崖,往前一步,往後一步都是絕路。
王子原也是如此,不管李小姿多麼愛他,也不可能為了他放棄做人的尊嚴,更不會在他麵前搖尾乞憐,渴望得到他的垂憐。當王子原說出分手的時候,就必須預算到,驕傲的李小姿,是不會回頭找他的,被傷害的尊嚴,不是一句我愛你就可以彌補了。
越愛一個人,越想維持婚姻,就要明白,什麼是對方的底線,什麼是不能飛越的雷區。一旦踩到底線,越過雷區,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到底。
雨點般的吻落在李小姿的額頭,劉子君用他飽含感情的聲音,鄭重地許下自己的承諾:“小姿,我會和你一起努力的。”
李小姿乖巧地窩在劉子君的懷裏,享受著他帶來的狂風暴雨。
等風平浪靜,李小姿側頭,望著劉子君熟睡的麵龐,一雙水眸閃著一絲複雜的光。今晚的劉子君很瘋狂,就連平時很少用到的姿勢,也要她做了一次又一次。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左胸口,李小姿的眸光黯淡。這世上最艱難的不是如何得到一個人,而是擁有這個人的心。
彎著身子,李小姿整個人蜷縮進他的懷裏,閉上眼睛,不再想他今晚的反常。或許,很多事情想太多都沒有用,該是她的,誰也搶不走。若不是她的,用盡辦法,也留不住。重生一次,李小姿已經看開了,自己的人生該自己做主,而不是將自己的人生依附在男人身上。
次日清晨,王氏大廈的總經理辦公室外,唐利君怒氣衝衝地從電梯裏跑出來。
“滾開!”唐利君的臉上帶著幾分蕭殺。”我要見我的未婚夫。”
“唐小姐,王總在見客,你不方便進去。”秘書心驚膽戰,不敢直視唐利君的麗容。
唐利君的臉有幾分扭曲,推開秘書,惡狠狠警告:“我們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秘書來管。”
秘書見唐利君的眸子裏閃著怒焰,就不敢和她正麵衝突,半推半就地讓唐利君闖了進去。
王子原正在辦公,聽到動靜,抬起頭,就看到唐利君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有事?”王子原一臉淡漠,似乎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
“不是說見客嗎?”唐利君的目光像一把利劍刺向了秘書,秘書連忙退下去,留下王子原去承受唐利君的怒火。
唐利君見秘書退下去,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和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子原,你為什麼要推遲我們的婚約?上次不是說好這個月訂婚?”
王子原往椅背上靠,雙手枕在後腦勺:“推遲訂婚,也不算什麼大事,你用得著這樣急匆匆趕來嗎?”
唐利君聞言,雙拳緊緊握緊了,這是在諷刺她嗎?什麼時候,溫文爾雅的王子原開始用這種態度對她?“子原,你到底怎麼了?無端端地,你這樣推遲婚事,對我們的將來不利。”唐利君的話,就是暗示王子原。若是他敢玩花樣,唐家的人不會放過他的。
王子原冷笑,如果是以前的王子原會被她許下的未來蠱惑,可現在的他不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我們訂婚太匆忙了,再說,你不是說,你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嗎?以我現在的身份娶你,隻怕會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