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上當了。”
王綰拿起合同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那對漂亮的眉毛立刻揚起。
雖然依舊嫵媚動人,但氣勢卻大不相同。
“我還以為淩飛是個好人,沒想到竟然在這裏下了圈套。”王綰指著一行字道。
王約看了一眼,疑惑道:“保持物價的穩定,這不好嗎?”
王綰生氣道:“字麵上是好事,但官府鐵稅高達六成。
民間生產的木炭,他們卻不會管。
淩飛又不許砍伐樹木,木炭的價格必定上漲。
廣陽氣這麼寒冷,六月了,早晚還嗬氣成霜。
就算淩飛強壓住木炭價格,但用的人多了,我們能買到的就少了。
鐵坊產量上不去,價格還不準浮動,我們會虧個傾家蕩產。”
王約苦笑道:“我又怎會不知,但石奴已經五歲,馬上就是入館的年紀。
這次淩縣尊親口答應,一定將他收進書院。
為兄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簽下那份合同。”
商人身份低賤,即便是王約,也不能把兒子送到名師門下。
現在有成為盧植徒孫的可能,再大的代價王約也願意出。
王綰仍然生氣,但是看兄長表情淒苦,也不好再什麼。
等回到屋中,她越想越生氣。
“更衣,我去會會淩子昂。”
在一前,淩飛還是心目中的英雄。
王綰甚至跑到客棧二樓,偷偷觀看對方的英姿。
“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我真瞎了眼。”王綰憤怒的走出客棧大門。
淩飛並沒有在郡守府設立門禁,百姓也可以自由進出。
“淩縣尊,我有一事不明。”
王綰早知道淩飛辦公的地點,直接闖了進去。
或許是一肚子的氣,她的聲音有些急促。
本來粗著的嗓門,也變得尖細起來。
淩飛把頭從竹簡上挪開,指著一側的椅子道:“請坐。”
跪墊、坐榻都是異端,隻有椅子才是王道。
可惜城裏的木工粗糙,造的東西實在不堪入目。
但也有個好處,至少能承受兩噸以上的體重。
“坐?”
王綰有些疑惑,但是看淩飛的坐姿,也就明白了。
“你是一位女子吧!”淩飛笑著問道。
王綰坐下時,雙手拉住衣服下擺,這是女子特有的動作。
淩飛不想尷尬下去,直接把話挑明了。
“是……”
王綰也想不到,第一回合就落了下風。
為了挽回頹勢,她逼問道:“縣尊,我有一言。
此次與王約簽的文書,為何沒有公平可言?”
淩飛笑道:“哦,來聽聽。”
工作是枯燥的,能有個美女聊聊,也是件好事。
王綰生氣道:“民營官稅,鐵坊的利潤隻有一成。
廣陽的炭價這麼高,產量卻一壓再壓。
我們沒有足夠的原料,還怎麼熔煉鋼鐵?”
淩飛道:“我會把鐵稅降到一成,但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嚴格管理,不許礦工四處滋事。”
東漢與西漢不一樣,鹽、鐵縱容百姓煮、鑄,隻收取一定的稅率。
放開雖然是好事,但冶鐵、熬鹽之地,也成了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
此次黃巾起事,軍中就有大量的礦工。
“減稅!”
市麵上的鐵價是一斤二十四錢,如果稅率降低五成,利潤將達到一倍半。
就算木炭的價格再漲一些,鐵坊仍然可以承受。
甚至從漁陽、涿郡等處購買,也不會虧本。
王綰在興奮之餘,心中又是一緊。
這麼好的事,淩飛為什麼要交給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