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鑽出甬道之後,隨手就將暗道重新隱蔽好。
一陣晚風吹過,卷起一陣灰塵。蔣巽風不知道此時臉上應該流露出怎麼樣的表情才算是符合當下的環境。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先前還覺得柔和的月光,現在看來卻是有些蒼白和慘淡。整座城市家家戶戶全都緊閉著大門,就連酒樓店鋪也沒有一家在營業的。
蔣巽風被眼前的這番場景搞的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啊,不是說這寧安府是東北9縣裏最大的府嗎?
陳睿看到蔣巽風的表情有些僵硬,幹咳一聲道:“臥雲先生,你也看到了,這就是現在寧安府的現狀,至於原因的話,我們邊走邊說吧。”
蔣巽風邊走看注意著周圍,寧安府的城市建設倒是頗有些風格,典型的北方城市。蔣巽風這一路行來,廣闊的黃土地帶,梁峁起伏,溝壑縱橫。而這寧安府就是建在這丘陵起伏間的平原之上。他本身就是結構工程師,所以對這些建築在結構上的一些特點特別敏感。
北方建築用的大多是抬梁式構架,多半都是厚頂厚牆,以厚重的維護結構起到了穩定構架的作用。不過《考工記》也有提到: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這裏的建築雖然都呈現出敦實厚重的感覺,但也不乏細致之處。嚴絲合縫,規整整齊的建築風格,讓城市的格調看起來出奇的統一,呈現出一種整齊的美感。
“臥雲先生一定在奇怪,這夜晚才剛剛開始,為何街道就會變得這般冷清,死寂到近乎蒼涼。”
蔣巽風點點頭,他覺得這城內和城外簡直是兩番景象。一邊是遍地哀嚎,災情慘烈的人間地獄。而城內則是生機全無,死寂一片的幽冥地府。
陳睿歎息一聲,道:“先生有所不知,這寧安府,或者說這片土地真可謂是禍不單行啊。一個月前,大約是六月初,這裏的旱災已有顯露的趨勢。寧安府作為東北的一個大城,自然察覺到,屆時要是災情全麵爆發,一定會有大批災民趕來尋求援助。所以知府也是早做準備,提前向朝廷要求調集賑災物資,最多的自然是糧食。”
“不過由於當時正好在西南爆發了爪哇國的動亂,朝廷將大批的物資都調撥到了西南地區,根本抽不出多餘的物資用來賑災,更何況當時的災情並不嚴重,靠當地官府的一些措施也是能夠解決。此事便就此耽擱了下來。”
“可誰也沒想到,這寧安府突然出現了一種特殊的瘟疫,一下子感染了大批人群,一時間攪得居民人心惶惶。家家戶戶都是閉門不出,生怕也被傳染了惡疾。然而,這瘟疫還是在城裏慢慢泛濫成災。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東北的旱災情況愈演愈劣,每天要進城來的災民也越來越多。可這些人即使進了城又能如何,最終還是會慘死在瘟疫之中。於是乎才有了我們今天的局麵,這寧安府現在,幾乎就是一座無形的囚牢,牢牢的捆住了城內和城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