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細雨之中,一個穿著蓑衣,頭戴鬥笠道男子艱難的拖拽著馬韁,艱難前行。再溫順的馬匹在他看來都猶如脫韁野馬般難以控製。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哈哈,先生博學,卻也有難倒先生的時候。這都已經三天了,還沒學會騎馬。”
蔣巽風的頭上不知是濺到的雨水還是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麵對對方的譏諷,也隻能苦笑一聲,道:“丁姑娘莫要笑話在下了,可能就是沒這方麵天賦吧。”
一個女子,駕著一匹棕色駿馬,慢悠悠的從後麵走了上來。那馬匹毛色靚麗,即便是雨水打濕了它的鬃毛,亦是沒有掩蓋住那毛色的光澤。女子的頭發高高盤起,和男子一樣梳成一個發髻,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更多了幾分英氣。
聽了蔣巽風的話,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慍怒的神色,道:“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丁姑娘!叫我婉兒。聽到沒有。”
蔣巽風麵露苦澀,丁婉,一個一身豪氣的俠義女子。說實話,蔣巽風初見丁婉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些驚訝,替她算了下身世之後對她更是敬佩。
丁婉原本出身在一個商賈之家,父親是穀陽山附近一個小縣城比較有名望的商人,做的是藥材的賣買。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又或許是人心險惡吧。一次,他父親去臨縣收購了一批野山人參,誰知道那商人錯把一支兩百年的老參當成了十年的賣給了丁婉的父親。
其實以丁婉的父親為人,若是發現了定會歸還。但不料那商人見丁婉父親遲遲沒來找他,篤定是要侵吞了他的東西,於是遍找了一夥惡霸,在丁婉父親回家的途中將他劫殺了。
被一起殺害的還有隨行的老管家,丁婉的母親和三個家丁。
消息傳回了家中,那些府上的家丁一聽雇主已經亡故,紛紛做鳥獸散,走時還將丁府上下劫掠一空。
於海當時正巧路過丁府,聽見裏麵有個小女孩在哭泣,而府中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他找了些百姓了解了些情況,得知了真相之後一開始還義憤填膺的找上了當時的縣衙去告狀,想為這小姑娘討回公道。卻不料當時的縣令是這樣說的。
“這位義士啊,我覺得你還是管的太多,這種事並不是本官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了。這小姑娘還那麼小,你說你即便幫她討回了那些被搶走的財物,有用嗎?她能守得住?且不說現在的世道不像太祖皇帝開國時那麼四海太平了,就算是那種人人安居樂業的世道,就沒有歹人會對這樣一筆橫財不動心?”
於海被那縣令的話給震驚了,隨即便帶著丁婉離開了那個小縣城。而丁婉也認了於海做自己的義父,十年來一直跟隨在於海身邊。
於海並沒有對丁婉隱瞞當年的事情,所以在丁婉那活潑開朗的笑容背後是怎樣一個讓人哀婉的故事,穀陽山上的人亦是十分清楚。
就因為這樣,丁婉還能一如既往每天笑著生活著,才讓蔣巽風為止動容。或許這也和於海這位義父有著一些關係吧。
“丁……婉兒……”在丁婉的瞪視下,蔣巽風最終還是把姑娘兩個字吞回了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