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圖雅幾乎無法直立起身子,手腳齊用的爬到了樊守的身邊。
“咳咳。”樊守一陣劇烈的咳嗽,勉強的抬起漸漸閉合的眼簾,笑著說道:“公主,恐怕你真的得自己回去了。”
“別,別說話了。”圖雅的眼簾如同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滾落。“你不會死的。我會把你帶回去的。”
樊守指著不遠處的胡虜伯說道:“看看他死了沒有。”
圖雅這時才意識到,朝著剛才胡虜伯倒下的地方看去。隻見胡虜伯的胸口,不知何時已經插上了一把短刃。
圖雅走了過去,看著嘴裏不斷的冒著血沫的胡虜伯,短刃從他的胸口透過,精準的直刺心髒的位置。
圖雅很快就把胡虜伯身上的包袱取了過來,說道:“他應該是死了,這把短刃?”
“是我另一把武器,隻是現在很少用到了。想不到今天還能派上大用。”
“樊大哥,你先不要說話了,這個胡虜伯身上帶著傷藥,我先幫你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塗過藥之後應該會好一點。”
圖雅褪去樊守的上衣,發現那間血跡斑斑的衣服此刻早已是被染紅了大片。而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則是比先前更加駭人。皮肉外翻,甚至有些地方還能看見森森的白骨,顯然是剛才打鬥時被撕開的傷口進一步擴大,撕裂了肌肉造成的。
其實,這種傷口必須要通過縫合才能更好的愈合,不然的話要等自然愈合,起碼在床上躺上三五天不動才行,想樊守這般大範圍的打鬥,所造成的傷口撕裂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圖雅小心翼翼的幫樊守包紮好傷口,隨後重新穿上衣服。不知何時不遠處胡虜伯的屍體上已經停滿了正在飽餐的禿鷲。
“樊大哥,我們……”當圖雅重新俯下身子的時候,發現樊守竟然已經睡著了。
呼吸雖然微弱,但十分均勻,這也讓圖雅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她將樊守背在身上,按照從胡虜伯身上得到的指針和信息,一路往南,便能回到大草原上。到時候應該就能有人了。
如果不是有指針,這茫茫荒漠,真的是會讓人心裏發怵,因為你走到哪裏,眼前的景色都是差不多的,就好像自己是在原地踏步一般。
大風裹這砂礫吹亂了圖雅的頭發。她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隻覺得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太陽也漸漸的馬上就要再次沉入大地。
從最開始她還能背著樊守走路,倒後來隻能將樊守的雙手搭在身上,慢慢拖著走。直到現在,每一步都如此的艱難。
“把我放下……吧。”樊守的聲音有氣無力,泛白的嘴唇已經嚴重脫水了,就連汗也已經沒有了。
“不,我不會丟下你的。”圖雅倔強的說道。
“這樣下去,天黑之前你是走不出去的,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都會變成野狼的食物。”
圖雅這次沒有再說話,隻是依然邁著堅定的步伐往前走著,每一步都好似千斤般沉重。
她不知多少次抬腳,邁步,落下,最後她終於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
“樊大哥,樊大哥!”圖雅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自己身下的那張床上,還鋪著從小睡到大的獸皮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