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袁鋒眉頭一皺,推開車門衝下了車。那個黑衣人和他遠遠地對視了一眼,然後轉身朝街邊圍觀的人群跑去。
他認清了,即使有厚厚的摩托車頭盔和麵罩遮擋,但袁鋒還是一眼認出,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是他現在最擔心和牽掛,也是他最愛的人——張雨軒。
“嘿,你要幹什麼?發什麼呆?”13從後麵喊道。
“你們先走!”袁鋒匆匆地丟下一句話,朝黑衣人追了上去。
推開那些驚恐無比的圍觀人群,袁鋒緊緊地跟著張雨軒。而張雨軒在瞟了眼身後追上來的袁鋒後,卻像是逃跑一樣,再次加快了速度,然後飛快地拐進了一條巷子。
看到一直拚命想要逃跑的張雨軒,袁鋒腦子裏充滿了疑惑,於是加快步伐緊跟上去,隻有當麵問她,才能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
袁鋒衝進那條巷子,見張雨軒已經飛快地翻過了一座圍牆,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當中,袁鋒立刻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在r國,這裏的街區大都呈方塊劃分,四通八達道路相通;袁鋒按照迂回路線繞到了張雨軒跑動路線的側麵。
張雨軒不自覺地往了眼自己的後方,然後繼續向前跑著。經過一個路口時,袁鋒突然從中衝了出來,一個飛撲抱住了張雨軒的腰部,將她摁倒在地,伸手一把揭開她頭上的摩托車頭盔,露出那張戴著黑色麵罩,隻露出一雙清澈大眼的臉。
張雨軒一陣驚慌,甩出手肘將袁鋒打翻在地,然後一個翻滾起身繼續逃跑。袁鋒不依不饒,再次飛撲抓住了她的手。
“別跑了,我知道是你!”袁鋒大聲吼道。張雨軒的身體也忽然一震,僵在原地。
“我知道你沒死,可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們?”袁鋒死死地抓著張雨軒的手,極力地質問。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顯得顫抖。
張雨軒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過了好半天,她才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你,不會想看到現在的我,都結束了,讓我走吧。”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動聽,就像一股清泉流進了袁鋒那早已幹枯的心髒,滋潤著他孤獨的靈魂。
袁鋒聽後直接上前一把從後麵抱住了她,堅定地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救過我命的人,我們都是彼此的後背,這些永遠都改不掉!”
張雨軒沉默了許久,然後才像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似的深吸一口氣,然後撇開袁鋒抱住她的手,慢慢揭開了戴在臉上的黑色口罩,露出一大塊因為燒傷而留下的傷疤。那些被烈火灼傷的皮膚像極度老化了一樣嚴重發皺,從左臉一直延伸到下巴以及頸部,看起來猙獰而瘮人。盡管精致的五官和寶石一眼明亮的眼睛並沒有改變,但曾經美麗的容顏已然不再,隻有這戰鬥的印跡,格外顯眼。
這並不僅僅是一道臉上的傷疤,也在她的心裏,刻下了一道永遠無法磨滅的疼痛。她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更不敢麵對袁鋒。所以,她在回國後默默地關注和守護袁鋒。她解決了在天台襲擊袁鋒的狙擊手,打暈了安全局的特工以掩護袁鋒撤退,甚至一路跟到r國,就是想盡量保護袁鋒的安全。可現在的她,真的不敢再做袁鋒的愛人。
袁鋒上前,溫柔地摸著她左臉的疤痕,一股鑽心地疼痛湧現而出,像是一把鋒利地尖刀,紮進了他的心髒一樣。
“雨軒,我真的不在乎!”袁鋒將張雨軒緊緊地摟在懷裏,柔聲說道:“就是傷疤而已,我喜歡,這是隻有戰士才擁有的榮耀,就算你整張臉都變了樣我也不在乎,你始終是我的女人,是我一輩子最愛的人!”
兩人在無人的昏暗街巷相互擁抱著,淚水同時從他們的眼眶裏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滴在彼此的肩膀上,燙傷了他們充滿血雨腥風和痛苦悲傷的戰鬥年華。
“我現在的樣子像個怪物,連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我自己!”張雨軒突然一把將袁鋒推開,把臉深深地埋在雙手之間,帶著絕望的哭腔說道。
“怪物?就算全世界都認為你是怪物,在我眼中你依然是天使,也是我的生命。這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以後所有的路,我們都一起走!”袁鋒握住她的雙肩,繼續堅定地說道。
張雨軒依然沉默著,眼淚繼續順著臉龐淌了下來。袁鋒再次將她摟在懷裏,讓張雨軒感受到他溫暖結實的胸膛和陣陣心跳,輕聲說道:“讓我一直陪著你,解決這一切之後,我們就去海邊,過你一直想過的生活,好嗎?”
張雨軒深深地埋在袁鋒的胸懷裏,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點了點頭。兩個人含著眼淚相擁,在昏暗路燈的照耀下,透著無聲地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