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充滿了血腥的味道,還有刺鼻的火藥味,但更多的,是一種極度的悲憤的氣息。山貓蹲到馬庫斯身邊,輕輕搖晃著他的身體,但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盯著馬庫斯平靜的臉龐發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他胸口的身份牌給扯了下來。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看著周圍的屍體,以及外麵那些死去的英靈,袁鋒怒罵著一拳砸在地麵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然後掃視實驗室內,鎖定了那枚已經綁上了炸藥的vx毒劑灌,快步走上前去,將它提了起來。
“等等我!”狂魔也撐起身體,一瘸一拐地上前幫他,但已經廢掉的腿讓他沒走兩步便被滑倒,然後自嘲地笑起來,好像已經精神崩潰一樣。
“給我把這該死的門打開!”袁鋒將毒劑灌提到了實驗室大門前,大聲喊道。此時,他的身體也有些搖晃,連站都快站不穩一樣。卡在防彈衣上的彈頭因為距離較近的緣故,讓他和張雨軒兩人,都受了較重的傷,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也很難再立刻投入戰鬥。
張雨軒上前輕輕撫著他的手,一臉憂傷地望著他,即使沒有開口,但那雙明亮但又痛苦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他們真的很難過上那種幻想中的美好生活。
“對不起,我……”袁鋒用手撫住她的側臉,但除了對不起,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能夠說什麼。
張雨軒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不後悔!現在,我們至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而這時候,正在通過衛星觀察敵情的電兔,眼神卻越來越難看,糾結了好久他才開口道:“對不起各位,但從衛星上看,敵人已經派出了防化部隊,而且,裝備很齊全。”
“什麼!”山貓有些不相信地轉過了電腦終端,皺著眉頭看到。隻見,敵人的大部隊已經推進到了城鎮中心,防化部隊也已經在城鎮周圍做好了一切抗拒化學武器的準備。
“該死!”山貓氣憤地一把將電腦終端砸在了地上,還好它的質量過硬,否則,輕則被摔成兩半,重則粉碎成渣。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柯正斌將石少倫的屍體平放在地上,點燃了一根煙,問道。
“我們隻有將毒劑彈在外圍引爆,才能徹底摧毀周圍所有敵人,否則,毒劑很快會被他們的防化部隊控製。”山貓淡淡地回答道。
“但這毒劑灌沒有發射裝置,你們怎麼讓他在敵方的外圍引爆?”柯正斌問道。
山貓直接走到袁鋒麵前,將那枚毒劑灌搶了過來,扔進了悍馬車的後備廂,一臉平靜地說道:“那就是我自己去把他引爆。”接著將自己的身份牌扯了下來,和馬庫斯的一起扔給了柯正斌。
“你這是什麼意思?”柯正斌捏著那兩串帶血的身份牌,皺著眉頭問道。
“現在這個情況,必須有人做這件事。我是指揮官,所以得由我去執行,何況我的心裏毒癮,永遠都存在,那感覺真的很不好受。記得幫我們洗清罪名,還有這些人。”山貓又將數枚身份牌扔給了柯正斌,然後用力地拍了把他的肩膀;上麵刻著張磊、麥斯、謝宇、樹人、漢森、加裏等數名聯合會軍人的代號和個人信息,全都帶著凝固的血跡以及炮火造成的黑色的印跡,冰涼的金屬下,似乎還透著一股餘溫,那應該是熱血的溫度。
“這本不該是他們的命運,他們應該得到尊敬!”山貓說完後,轉身坐上悍馬車,用腳轟著油門確定發動機沒有受到損壞。
狂魔也笑著將自己的身份牌扯了下來,扔到柯正斌手中,然後艱難地從地上撐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炸彈遙控器說道:“能少了我嗎?引爆c4的遙控器還在我這裏呢。”
“你小子湊什麼熱鬧啊?!”山貓不爽地直接衝狂魔罵了一句。
狂魔依然笑著舉起自己血琳琳的斷臂,又用頭點了點下半身已經變形並且廢掉的腿,說道:“你讓我以這樣殘廢的狀態苟活?那還不如殺了我。”
袁鋒和張雨軒對視了一陣後,沒有說話地同時將自己的身份牌扯了下來,也交到了柯正斌的手中。
“我們是聯合會的一員,這是我們的使命。”袁鋒一臉堅定地看著柯正斌,又看向不遠處的鍵盤,說道:“照顧好我們的兄弟,讓他記住我們存在過的證據。”
“你們……”柯正斌想說什麼,但他的確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勸說。袁鋒和張雨軒都帶著無比堅定的眼神,而且,他們選擇追隨自己的隊友,自己沒有任何權力勸說,何況,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袁鋒和張雨軒的堅定,那種對於使命和戰友情誼的堅定,袁鋒永遠不想做一名逃兵,也無法讓自己的戰友獨自赴死,更不願看到這個世界上,那些隻顧利益和權勢的醜惡。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們來這兒,就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將你們平安地帶回家!”徐曉彤卻問出了柯正斌想說但沒能說出口的話。
“我們必須這樣做,我也不會讓他們單獨赴死。”袁鋒指著狂魔和山貓坦言道:“沒有安全一說了,等到外麵的事情解決,你們就自己想辦法離開,替我們和整個聯合會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