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呂伯伯端著一盤瓜果糕點來到了曉米的房間,開門見山的說,“曉米,聽嘉嘉說你喜歡上了陸崢?有這回事嗎?”
聽見呂伯伯的話,曉米的身子不由地窒了一窒,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呂應生看著曉米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了幾分,和藹的拍了拍他的頭,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嘉嘉自小被她媽寵壞了,你別太在意!不過曉米,你要明白,你現在還小,才十六歲,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屬於你這個年齡做的事耽誤了你的前途,你明白嗎?”
“呂伯伯,你放心,我會好好學習,好好跳舞,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莫曉米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微顫,大大的眼瞳黑白分明,直勾勾的瞅著呂應生說。
看著她的表情,呂應生的聲音不由的和緩了,“那麼,你和陸崢……”
“崢哥哥就要出國了,呂伯伯還擔心什麼?”
莫曉米那清亮的眼神幾乎望進了呂應生心底那隱藏的錯愕和狼狽。
呂應生呆了一下,過了半響,才終於出聲,嗓音依舊淡淡的,卻像是夾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你說陸崢要出國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嘉嘉說起?還是你們今天見麵,陸崢親自告訴你的?”
莫曉米眼皮都沒抬,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
呂應生起身,繞過書桌,走到了曉米的身邊,歎息著,伸手攬住她瘦弱的肩膀,兩根手指扳住她尖尖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曉米,在呂伯伯心裏,你跟呂浩、嘉嘉都一樣是我的孩子,你能明白嗎?”
這句話,讓曉米的身子觸電般地一顫,咬住嘴唇,狼狽至極地別開了眼,小小聲的說,“謝謝呂伯伯,很晚了,回房休息去吧,曉米很好!”
呂應生眸子眯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輕頜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曉米的眼睫自始至終都低垂著,失神地站在原地,抬眸的瞬間,眼底的一抹傷感濃濃的布滿整張小臉。
這天晚上,住在軍區家屬院的呂家夫妻發生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執。
隨著房間的門‘碰’的一聲巨響,呂夫人沈蘭那惡聲惡氣的聲音不但尖酸而且刻薄,“呂應生,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死了幾百年了你不記得了嗎?你搞清楚,嘉嘉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不是那女人所生的莫曉米那個野種!”
呂應生矜淡的聲音便幽幽的飄了出來,“既然知道,又何必如此憤憤?”
“我不管!陸夫人當年跟我是指腹為婚過的,所以,那沒教養的野種休想搶走屬於我嘉嘉的一切!”
呂應生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低低的說,“嘉嘉的東西就是嘉嘉的,沒有人可以搶走她,你消停行不行?”
於是,這個晚上,莫曉米一直戰戰兢兢的蹲在房間門後,昂著頭望著蒼白的天花板,覺得眼前的一切那麼可悲,而自己又是那麼可憐,蒼白著小臉聽著對麵那個房間裏傳來的劍拔弩張的吵鬧和肆意叫囂的聲音,又驚又怕,使勁的捂著嘴唇,默默的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