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法式餐廳看見頭發花白的呂伯伯的時候,莫沫一下子紅了眼眶,想起了小時候很多很多的事,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陸伯伯領回來的時候兩人那歡快的笑聲——
那一天,天很藍,笑容很燦爛,呂伯伯在小小的她的眼底很帥很英氣,這個時刻,她才意識那一切對現在的自己來說是多麼的寶貴,莫沫突然看見了自己的自私,紅著眼眶,哆哆嗦嗦的走了過去,再也忍不住的哽咽出來——
“嘿,傻孩子,哭什麼呢?”呂應聲激動的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臉龐,跟自己心底最愛的那個女人幾乎如出一轍——
“呂伯伯!”莫沫猛然撲進了他的懷裏,淚意瞬間湧上眼眶。
“來,沫丫頭,給呂伯伯看看,嗯,不錯,漂亮了,但是黑瘦了!”
呂應生張開臂膀,莫沫巴巴地依偎進去,如天底下任何一對親密的父女。
呂應生抱著莫沫,卻發現她原本如星子般閃亮的瞳孔黯淡了顏色,目光比深秋的殘月還要清冷寂寞。
這麼多年過去,呂伯伯在莫沫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如父親一般高大的長者,可縱然如此,也不代表她什麼都願意告訴他,她緊緊的撲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狠狠呼吸著屬於親人的味道,她疲累不堪。
“呂伯伯,我好累……真的……好想好想你……”
“怎麼了,好孩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啊?怎麼哭成這樣啊?”
呂應生困惑的看著她,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不明白當年的莫沫到底是因為什麼在一個夜晚突然一個人離家出走這麼多年!
莫沫輕輕的搖頭,心底布滿無法掩飾的傷口,在離開後的很多年,莫沫依然會偶爾想起,若是那天她沒有跟陸崢去巴黎,沒有在感情最炙熱的時候決定結婚的話,那麼那一切不會來得如此之快——
那一天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也是她最悲傷的一天。
那是他們正式交往的半年後,陸崢正式的帶著她回去拜訪了他的父母。
陸崢的父親陸軍長雖然年過五十,但是軍人出身的他卻依然顯得很英氣,陸崢的媽咪周滔雖然是一個精明睿智的女強人,但不可否認,她是一位慈祥的母親。
那一天,二十歲的莫沫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破土而出。
“崢兒,去你媽咪房裏將小籃子裏的堅果出來給莫小姐嚐嚐,然後出去幫媽咪買隻雞回來,媽媽去準備午餐,老陸你姑且就先陪莫小姐聊聊吧!”
“沫兒,你陪爸說說話,我待會兒就回來咯!”陸崢愉快的衝著莫沫眨了眨眼睛說道。
“聽說莫小姐今年二十歲了?”
陸世駿靜靜的看著一臉無措的莫沫,聲音低沉卻不失鋒芒,有些皺紋的眼瞳裏的目光深遂如星光下的大海。
“是的,陸伯伯。”莫沫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
“幾月的?”他的眼神仿佛凝滿堅冰。
“七月的……”她小聲的說。
“你的舞姿很美,跟當年的墨蘭如出一轍!”陸世駿這才抬起頭來,淡淡一笑。
莫沫一聽,心裏頓時愉悅了起來,“是嗎?謝陸伯伯誇獎!”
“你們再說什麼呢?吃飯啦,崢兒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我飯都煮好了,雞還沒有買回來,這孩子!”
就在這時,係著圍裙的周滔突然走了出來,怪異的看了莫沫和陸世駿一眼,很快又嗔怪的笑了起來。
“媽,你搞什麼飛機,菜市場的張大嬸說菜市場這兩天供應的雞肉都是激素喂養的,不能吃的,她明明已經跟你說了,怎麼還讓我去買?”
陸崢走了進來,不滿的瞥了他媽一眼。
“哎呦,看你媽我這記性,一看見你帶女朋友回來就高興得什麼都不記得了!”周滔曖昧的看了莫沫一眼,愉快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