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問清楚了,道:“既如此,你們接著西去吧,莫耽擱了行程。”
章回道:“我們日夜兼程,已趕了七八個日夜,今日是要在此歇上一歇的。真沒想到,竟會在此地見到恩公……”章回搓了搓手,麵上盡是興奮神色。
悟空見章回緊張模樣,笑道:“你師叔說你也說得沒錯,也該存一顆清靜心了。”
章回憨厚笑道:“見到旁人我也不是這般模樣,隻是恩公……”說到這裏,章回又不知說什麼好。
悟空心思一動,一股無形之力納入章回體內,這股力道乃是從水之極力衍生出來的,章回今後若勤加修煉,對他修行大有益處,但他若是懶惰,卻也與常人無甚分別。
憑悟空現在修為,直接助章回升至太乙金仙,也費不了多少功夫,但修為高了,卻也未必是福,還是踏踏實實修煉才好。
懲小惡
和悟空敘了一陣話,章回隻將自己的情形說了一通,悟空究竟是何來曆,他也不敢多問,便恭敬告退了。
出了這家小店,師兄弟們均向章回遞來怪異的目光,此次帶隊的師叔,乃是天仙五品的修為,在比丘國也是高手,這個白衣書生居然手指都不動一下,便將其製住,怎能不叫人心中生怖?
師叔見章回終於出來,哼了一聲,一言不發,便帶著他們尋客棧去了。一路上,眾弟子嘀嘀咕咕琢磨悟空使的是什麼法術,師叔初時尚忍了,到後來實在耐不住,喝道:“天下邪法多的是,有什麼稀奇,莫再胡說了!”
悟空無事,便在城內閑逛,金平府內民風淳樸,少見作奸犯科之徒,悟空看得甚是寬慰,這自然是主事者治理有方,百姓才得安樂。
不覺天色已晚,隻見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六街三市花燈點起,半空中一片通明。恰恰今夜月光晴朗,月照燈,添十分燦爛,燈映月,增數倍光輝。
看著這俗世萬千家燈火樓台,十數裏幻光世界,不覺竟有登了仙境之感。遊人如織,鬧吵吵醉醺醺在城中賞玩,好一派其樂融融景象。
不覺行到了金燈橋上,悟空忽覺異香撲鼻,隻見三盞金燈都有半丈方圓,上麵罩著玲瓏剔透的兩層金絲編好的樓閣,內襯琉璃薄片,這異香,便是這三盞金燈的燈油味道。
悟空心中一動,又是三盞金燈,他拉扯住身邊人問道:“這三盞燈油,怎會有如此奇香?”旁邊人道:“這燈油不是尋常之油,乃是我金平府舉州之力聚成的酥合香油。”
悟空道:“為何要攢這許多,這要哪年才能點完?”這人道:“凡人哪能享用得起,這三盞燈,是給佛爺預備的。”
“佛爺?是哪家佛爺?”悟空問道。
“小點聲,便是佛爺,管他哪家,總歸能保我金平府風調雨順罷了。”這人道。
悟空頓時明白,犀牛精果然還在。原來犀牛精並不禍害百姓,也從未現過妖身,更給自己安上了一個佛爺的名頭,齊天嶺的後土娘娘殿雖建得遍地都是,但無人去告狀,自然無人知這片祥和之地竟藏了三個妖精,因此這犀牛精也能躲得安穩,不足為奇。
正說著,隻聽半空中呼呼風響,那些看燈的百姓一哄而散,悟空抓住一人問道:“怎麼了?”那人道:“佛爺來了,年年如此,你還問我?”
悟空豈會不知空中來了三個犀牛精,他隻是要驗證一下,這三個犀牛精果然年年搜刮嗎。
元宵佳節如此熱鬧,比丘國慈雲觀弟子也自然要出來觀看,那師叔叫眾弟子莫要亂走,自己卻也看得流連忘返。正此時,空中惡風來襲,這師叔臉色一變,聞見妖氣,急忙將一眾弟子召集在身邊。
有人問道:“師叔,怎麼辦?”
師叔倨傲道:“哼,降妖除魔乃是我道門大任,還有什麼猶豫的?”
這時,隻見空中六盞明燈照過,再仔細看去,卻是三隻奇大無比的牛頭。師叔久居國中養尊處優,哪裏見過這樣的惡妖,頓時雙腿有些發顫。
再過片刻,眾弟子也看得清楚,章回哆哆嗦嗦問道:“師叔,怎麼辦?”師叔哪裏還敢說話,隻恨自己跑得晚,怕是被這幾隻惡妖盯上了。
就在此時,隻見一個白色身影從金平橋上躍起,袖袍一揮,漫天黑霧化作無形,而空中跌落三個身影,落到地上,正是三隻哼哼呀呀的犀牛精。悟空這一下用了少許力氣,將這三個妖怪摔得七葷八素。
“是恩公!”章回喜道。
悟空走到三個犀牛精身前,道:“敢冒佛名行惡事,其罪不輕,要死還是要活?”
三個犀牛精見悟空隻是個尋常凡人,忍痛從地上站起,當中那個名叫辟寒大王的喝道:“你使的什麼法寶?”
悟空見這三個還不服氣,稍微放出些聖人威壓,犀牛精哪裏能受得起,撲通盡都跪在地上,連嘴巴都張不開。
悟空又問道:“要死要活?”
三人忙不迭道:“要活要活!”
悟空手指輕彈三下,在三人身上下了禁製,悟空對陣法之道知之甚少,但他布下的禁製,也非這三個犀牛精能破得了的。悟空道:“今日起,你們三個在金平府做苦役百年,以補當年之過,若有他念,我自有法子取汝等性命!”
三人點頭如搗蒜一般應下了。
悟空又道:“百年之後,去齊天嶺尋個營生,不準在俗世停留一刻,可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多謝上仙饒命!”
悟空料理了三個犀牛精,便叫三人去了,他植入自己神念,隨時可以尋得到他們三個,憑著剛才那股聖人威壓,料他們三個也逃不掉。
對這三個妖怪,悟空並無殺意,他們三人隻是每年來騙取一次香油而已,並未擾民,且還能保金平府風調雨順,也算無甚大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