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會
王禺衝天而起,便往那黑雲趕去,玄女急忙隨後跟上,那一抹黑雲隻一閃即逝,二人到了西邊,卻再也尋不著痕跡。
王禺道:“若是佛門地獄,怎麼出來便不見了?”
玄女道:“或許,如來是故意的,或許,是為了吸取反造化之力,露出了破綻。”
王禺道:“後者還有可能,但如來怎麼會故意現身出來,他就不怕……”
玄女緩緩道:“他怕什麼,整個天下都在尋他,他但有風吹草動,不知要使得多少人難安呢。”玄女想了想,停頓一下道,“我要去尋悟空和陰陽。”
王禺張口欲言,玄女道:“你還是莫去了,齊天嶺今非昔比,偌大家業盡在此處,五神猿就在此守著吧!”
王禺修為雖高,卻仍不敢違拗玄女的意思,便和玄女一起往東麵飛來。到了齊天嶺,王禺忍不住道:“師尊,我可許久未見悟空和陰陽了。”
玄女道:“悟空正閉關,此刻哪有這個閑心,早晚叫你們重聚就是。”說完玄女便往東飛,王禺怔怔看著玄女背影,不由得產生了一絲不安。
忽然,他見玄女身形稍有停頓,然後便突然從空中消失不見!王禺大驚,齊天嶺離通天河隻一跺腳便到,玄女不可能施展瞬移之術,她這是去了哪裏?難道是被人擒走了?而這天下有能耐有理由擒下玄女的,除了大日如來還有誰呢?
王禺毫不猶豫,往玄女消失的地方趕來,自然尋不到半點端倪,他又一直往東,來到了通天河。
陰陽正聚精會神將一株株色樹蓮花喂給悟空,心中略有擔憂。先前悟空收取造化,尚自能說能言,談笑間便將諸多寶貝收了。而現在,陰陽漸漸覺得,悟空似乎沉靜,不,是沉寂了下來。
這沉寂,不是簡單的封閉六識,更不是尋常的隱身之術,悟空明明就坐在那裏,陰陽卻隻覺與悟空的感知越來越弱。按理來說,造化神猿血脈相通、心意相連,近在咫尺怎會沒有感覺?但此刻,陰陽便產生了這種極為陌生的感覺,悟空,似乎漸漸離自己遠去了。
就在此刻,遠方王禺電射而至,見了陰陽,王禺急道:“我師尊被人擒了!”陰陽瞬間反應過來,道:“大日如來?”
王禺道:“適才師尊說見到佛門地獄在西方閃現,我倆過去查看時又無影無蹤,回來時,師尊便陡然於虛空中消失,定是如來無疑!”
陰陽歎口氣,淡淡道:“即便知道是如來所擒,也無法子。”
王禺急道:“若尋不出如來,如三清、真武、麒麟、彌勒等人,豈不人人自危?”
陰陽道:“若是悟空醒了,我倆或可能將如來從界中找出來,但現在悟空狀態尤為奇特,我隻有守著他才行。”
王禺看了悟空一眼,也覺得詫異,但玄女之事甚急,他也不及深思,道:“我要即刻與三清等人打個招呼才行。”
陰陽道:“你去吧,若放心不下,將彼等都接到齊天嶺去住,有五行神猿在,如來是不敢招惹的。”
王禺心中稍定,師尊玄女被擒,他委實難受,但連陰陽都說尋不到如來,他又能有何辦法,隻能亡羊補牢,暫將其他重要人物保住才是正理。
王禺猜得不錯,玄女正是被如來擒了,她正於天上飛翔,便覺眼前一黑,到了一個極暗之處,而這股氣息,玄女再熟悉不過,那便是佛門地獄中的。
玄女雖驚,但並不懼怕,她所知的如來,和悟空所認識的大不一樣。如來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相幹的人,如來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動的。
旁人眼中的罔顧眾生之如來佛祖,其實胸中所懷的,是對這天地的無盡冷漠。
玄女入了佛門地獄,但覺此地反造化之力比從前不知濃鬱了多少倍,看來如來尋到了收取反造化之力的法門,大日如來之身凝煉必將一日千裏。但是,如來擒自己到這裏,又要做什麼呢?
這時,麵前一個光點閃出,在黑暗的佛門地獄中氤氳閃動,轉瞬化作如來模樣。
玄女知道,這個不是如來的真身,而是如來的一個虛影。玄女心如平湖,她對自身安危已並不在意,此刻想得更多的,是如來擒自己的目的。
如來道:“玄女,我的事要成了。”
玄女道:“那又如何?”
如來道:“你是我最鍾愛的弟子,無論心機謀略,都遠勝三清,唉!”
“你因我而歎氣?”玄女略有詫異。
如來道:“不錯。”
玄女道:“我多次阻礙你成事,你卻不恨我嗎?”
如來笑道:“你認識我也許久了,可曾看我恨過誰?你所做的一切,自然有你的道理,盤古、鯤鵬亦都如此,大家爭的雖不同,但卻都各執己見,誰又能說別人的一定是錯呢?”
玄女道:“盤古和鯤鵬還有不同?”
如來道:“他們兩個雖都是造化一脈,但一個是人為,一個是天定,差之遠矣。”
玄女道:“差之遠矣?但這兩個都與你為敵呢!”
如來道:“盤古阻我出天,其心昭然若揭,鯤鵬和我作對,不過是為了借神猿之力罷了,我和他並無仇怨。”
玄女聽到鯤鵬隱秘,不由得便想多問幾句,道:“鯤鵬都做不到的,七神猿便能做到?”
如來道:“世間事大多如此,身居高處者,亦有力有不逮之時。”
玄女又道:“那鯤鵬想要做什麼?”
如來道:“他?自然是想出天了。”
“出天?出天到底能怎樣,你從未說過。”玄女道。
如來歎口氣道:“你真是執迷不悟了,天地洪爐,你自然不會不知,你甘心在這爐子中困守終老嗎?會元之厄來到時,一切修為化為烏有,與蠻荒人獸同生,縱然做了天地之主,又有多大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