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徐春慘呼一聲掙紮欲起,卻不成想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條腿兀自打著圈眼看著是站不起來了。
“大管家,你的腿怕是折了……”那挨鞭子的小斯捂著半邊臉蛋,順手找了個哭喪棍遞給徐青,好讓其撐著站起來。
“折了?!”徐春一把奪過哭喪棍,慘白的俏臉上不停的往外湧著汗漿,想是這腿折的滋味也不好受。剛才不知為何自己這好端端的一條腿怎麼會說斷就斷呢?不過此刻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必須壓製住眼前這小子的囂張氣焰才行,否則他這個大管家以後在下人麵前就威信盡失了。
“給我繼續打!”徐春拄著哭喪棍強支著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文清兩人,似乎文清與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似得。
“慢著!”李同知終於插上了話:“徐管家累了,扶他下去吧。”
聽罷李同知所言,徐家的小斯們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邊是高官,一邊是老大,到底該聽誰的似乎還沒有想清楚。
“李大人,這是徐家的私事,你老還是歇著吧……”徐春倒是依舊沒有把李同知放在眼裏,冷哼一聲,再次搬出了徐家這個大靠山,耀武揚威起來。
“人命關天,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李同知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油條,對於徐家之事隻字不提而是直接上綱上線搬出人命大案。
“這……”徐春語氣一梗,李同知這頂帽子扣的讓他無所遁形,俊俏的臉蛋上青一陣白一陣,冷哼一聲道:“二小姐假死全是這倆瘋子的癡語,大人不能信啊。”
“癡語?”李同知陰測測一笑,一雙三角小眼死死的盯著徐春。
徐春說到底隻是徐家老宅的管家而已,平日裏在老家一帶奸·淫擄掠為非作歹,靠的就是地方上幾個不想惹事官員的縱容寬恕,若是真的遇到了硬茬子他心裏倒是沒底了。所以與李同知四目相對時徐春眼神出現了一絲躲閃與懼意。
‘色厲內荏’李同知心中一陣鄙視。冷哼一聲:“人命大於天,今日這喪事是不能辦了,隨後我就親自登門向徐閣老登門道歉訴說此事。”
“親自登門?!”見李同知有此一說,徐春麵色一窒。
徐春的表情李同知都瞧在眼中,他先前說要親自登門拜訪徐階,為的也是試上一試,現在徐春如此心虛已經坐實了他的想法。這徐小姐的喪事徐階怕是不知道。
想拿老夫當槍使?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殺你們一個回馬槍了。李同知心中發狠,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這次差點因為這件小事險些毀盡一世英名。他心中的怨氣不可謂不大。
“開棺!”
“吱呀吱呀!”一陣詭異的怪響,裝殮著徐家二小姐的巨大棺槨被四根粗大的麻繩緩緩的吊出墓穴,這棺槨是此前文清和黃一卦被捆住後,放入墓穴的。
這邊徐家大小姐也被請了出來。隻是神情有些緊張,畢竟雖然鬧是鬧,她也清楚在密封的棺槨中即使妹妹還活著也會被活活悶死。
“小哥真的要開棺材麼?”文清身旁黃一卦悄聲道:“這徐二小姐要是活著也就罷了,要是已經西去,第一個倒黴的怕是小哥你啊。”
文清衝著黃一卦咧嘴一笑,這黃一卦雖是水鳥寨寨主的手下,可一路上對他的照拂文清自然能體會到。包括剛剛徐春莫名其妙的骨折,他懷疑十有八九就是這黃老道的所為。
“騎虎難下。”文清衝黃一卦拱了拱手道:“若是連累道長,還請見諒。”
黃一卦卻是哈哈一笑道:“老道本就是雲遊四方的苦命,能住在牢獄中吃一吃皇糧,那豈不愜意?”
趁文清和黃一卦侃大山的當口,這邊勞力也不閑著,手中工具飛舞“篤篤篤!”七顆棺材鎮釘很快被起了出來。隻是在起出第七顆釘子時上好的楠木棺蓋卻是用力過猛被拆成了兩半,徐小姐在家中不招待見,就連本應三寸厚實的楠木棺材板也被底下人偷工減料減成了半寸厚薄的粗劣楊木,而且這棺蓋隻是表麵光鮮,內側卻是粗糙不平,連蓋都蓋不嚴實。
棺木打開後不待文清等人上前,那開啟棺蓋的勞力仗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伸長了脖子悄悄往這棺槨內看去,畢竟徐家二小姐傾國傾城的容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論誰都想搶先一睹芳容。
可是當這名壯碩的漢子滿是期待的瞅向棺材內,片刻身子突然一顫,蹬蹬蹬連滾帶爬後退數步撲通一聲蹲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尖聲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