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又轉向卓木強巴,道:“我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你了,強巴少爺,遠比你預想得到的時候還要早,而且,我一直有些嫉恨你,同樣身為巫王之後,你和你的家族,受到了密修者嚴密的暗中保護,家族中的每一個男丁,從出生起就享有宿主這樣的高貴待遇,這是多少人做夢也想擁有的身份啊!而我和莫金,我們同樣是巫王之後,卻被……遺棄了,甚至和你們站到了完全對立的陣營裏麵,所以,我利用這次阿赫地宮之旅,布下了我的第一手棋。我在地宮中沒有找到光照下的城堡,不過我發現了那張地圖,在王陵棺槨內,就是那張指向墨脫的圖,我將它單獨收藏起來,然後利用地宮中的機關,按照組織上安排的,將我的隊員一個接一個地殺掉。我甚至比組織上安排的做得更徹底,莫金,你可知道,我隻打算留下你一個人的,索瑞斯是個幸運兒,當他和你一起逃出地宮的時候,我都有些驚訝。所以,在那次任務失敗之後,我的小組也徹底完了,組織上隻能對我表示失望和遺憾,但他們不知道,我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後來我又單獨去了一次地宮,將已經研究好的地圖放了回去,放在門縫裏,並且將地宮中每一處機關,又重新研究了一遍,最後我發現了通往祭井的那塊鬆動的地板,這令我的計劃更加完善。離開地宮之後,我馬上開始了尋找,庫庫爾族的那枚鑰匙我們是早就知道的,隻是當時我派去拿鑰匙的人失手了,但是還有一枚鑰匙,卻始終沒有下落,如果沒有鑰匙打開最後那扇石門,我的計劃會大打折扣。那幾年我追尋著各種線索,全世界跑,終於讓我找到了,而且還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東西。”
說著,唐濤意味深長地看了敏敏一眼,敏敏悲戚地垂下頭去,隻有她才知道,唐濤說的是什麼東西。
唐濤繼續道:“找到鑰匙之後,我開始著手觀察研究你以及我的手下——莫金,研究你們兩人的性格和習慣特征,開始為你們專門譜寫一個特殊的劇本。你們什麼時間該接受什麼樣的訓練,達到怎樣的強度,然後去什麼地方,早在你們出發前兩三年,我就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這就是你們的命運,你們跳不出的圈子。”
唐濤掃視了眾人一眼,道:“奇怪,怎麼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噢,是了,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當時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和安排,那麼,再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好了,我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知道真相的存在,就連十三圓桌騎士他們,也沒有我知道得多。畢竟我也是巫王之後,而我,也是在你們之前,就曾抵達過這裏的人之一。福馬手中通往雪山的地圖一直在我們手中,也就是後來,我讓敏敏帶去,讓你們在倒懸空寺發現的那張。很早之前,我們也曾探索過雪山,和那些比我們更早擁有那幅地圖的探索者一樣,也和你們一樣,我們迷失在雪峰的大霧和狂亂的罡風之中,根本就找不到方向。所有的人都認為,福馬找到的那張地圖,是一張偽劣的古代仿品,隻能將人指向死神的懷抱,隻有我不這樣認為,我掌握有其餘的資料。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巴桑那群人身上,他們可以說,是一千年來,唯一的一批抵達過香巴拉,並能活著從裏麵回來的人,最後一次雖然他們死了很多人,但活著回來的,不止巴桑和西米兩個人。我很幸運,遇到了其中另外一個人,我與他的相遇,甚至還要早於去阿赫地宮之前,雖說活下來的人精神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刺激,不過我有辦法讓他回憶起他不願回憶的事情。通過與他的交談,我能得到大致的範圍,再與福馬的地圖比對之後,從雪山上通往香巴拉的路線,已經漸漸明朗起來。隻是當時他們的行為已經激怒了狼群,我隻能等待,等我估算著,他們離開那裏已有十幾年,狼群已經完全換代,我才進行了首次獨自尋路之旅,也就是三年前那次。”
說到這裏,唐濤才微微發出一聲歎息,道:“真是很可惜,我竟然沒能穿過狼的防區,這裏的這些狼,實在是太狡猾,我掌握的操獸術對它們竟然效果微弱,以至於我也不得不萌生出退意。我當時考慮的是,捉幾隻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它們的生物特性,做好準備再來,沒想到竟遭到圍殺,最後那三隻狼也逃掉了。不過這次探索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有兩個收獲,首先我發現那些狼的首領,應該是一種叫作獒的動物,我知道你對這種動物是很感興趣的,這就叫天賜良機;其二就是,根據阿赫地宮的那張地圖,這次入藏上雪山之前,我先找到了工布村。我發現這是福馬已經到過的地方,我沒有驚動工布村的村民,在這裏,我幸運地遇到了另一個瘋子,他的裝束和一些瘋言瘋語都令我很感興趣,我把他帶出工布村,安排在蒙河,作為我埋下的第一枚棋子。那時其餘的準備工作也已經成熟,所以,我決定開始我的計劃。”
唐濤有意停頓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安靜地聽他說故事,他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而T型台也快轉到塔的底部,他有意加快了語速:“首先,我安排了你和莫金的見麵,那次安排不是針對你,而主要是莫金。莫金是個很多疑的人,有了那次見麵,當你們再次見麵時,他會想很多,會有很多顧慮,因而不敢與你正大光明地接觸,而會采用一些他慣用的手法,諸如暗中調查、安插臥底,等等。接下來我就開始拆分你的家庭,將你的妻子、女兒從你身邊分離出去,為敏敏的進入作好準備。而你的性格和離婚後的反應,也和我預料的相差無幾,你更加瘋狂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想用工作來逃避或麻痹自己的個人生活。當你在美國策劃一個最大規模的獒犬展時,我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所以,敏敏很適時地帶著照片出現在你身邊。而與此同時,我的另一件事也進行得很順利,我成功地拍賣了半卷《古格金書》,讓它回歸了中國政府。而同時,另一位競拍的失敗者莫金,以他的性格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會一直跟進那半部金書的下落,一直追查到西藏。而在西藏,我為莫金安排了另一個劇本,他很巧合地發現一枚古代光軍的徽章,追尋著徽章的源頭,最終會將線索指向蒙河的瘋子。而這個時候,你也順著照片的線索和我留下來的話,去找蒙河的瘋子,這是你們的第一次接觸,莫金在暗處,你在明處,如我所料,莫金開始調查你的身份和你的家庭,暗地裏跟蹤你,看你究竟在查什麼。後來,他跟著你們到了拉薩監獄,說服巴桑做他的第一枚釘子。而這個時候,敏敏帶著你去可可西裏,對你進行探險道路上的第一次試煉。莫金以為你們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而且那個時候,他從巴桑的口中,知道了西米的存在,他去可可西裏,本身就帶著兩個目的,一是跟蹤你,如果有機會,直接綁架你,從你口中套問有關帕巴拉的內幕,若那時候你被他捉住了,可真的不太妙,因為那時候,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第二個目的就是,他也想會一會西米,他想從西米口中得到更多有關雪山上的信息,雖然他答應巴桑的是將西米帶到巴桑麵前,任由巴桑處置,但最終,他卻將西米收入麾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效資源,在這點上,我這位隊員和我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