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你怎麼回來了?呀,祤哲,這麼晚了你怎麼……?”驚愕的話語在看到床上躺著的溫夢允時突地停了下來,潘啟珍穿著一身高檔絲質睡袍出現在臥室門口,被唐堯的突然出現和溫夢允渾身破敗不堪的模樣嚇的一陣心虛,原本帶著淺笑的臉孔也倏地一僵。
“伯母你好。”那抹顯而易見的不自然不意外的引起了唐堯的注意,就連在一邊地郝祤哲都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將東西收拾完象征性的向她問了聲好,隨後轉頭對著唐堯說道:“堯,那我先走了,廚房那邊我會去吩咐的,你就不用去了,有事再CALL我。”
“嗯。”從喉間發出一個單音節表示自己的應和,唐堯銳利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潘啟珍,似乎像在搜尋著什麼蛛絲馬跡一般。
“呀,溫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衣服都破了?”有些慌亂地避開他那迫人的視線,潘啟珍渾身冒著冷汗,洋裝鎮定地來到床邊狀似關心地觀察起了溫夢允的狀況。
鎮定鎮定,看溫夢允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樣子,應該還什麼都沒有告訴他,原本她隻是打算先餓她個兩天,以為這樣她應該就會乖乖妥協的,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料到堯會提前回來……
而且看她那副狼狽的樣子,她也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還是先穩著看看情況再說……
“她從兩樓的書房窗口跳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那祤哲怎麼說?”她從兩樓跳下來?難道她不要命了?對了,她差點忘了,上次她也是不要命的跳到泳池裏……她一定是看到堯回來,所以演了這出戲!
“說她的傷沒什麼問題,隻是……”一說到溫夢允的傷勢,唐堯稍稍停頓了一下,如鷹般狡黠的眸子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潘啟珍,語氣平靜卻隱約透著深意的說道:“隻是因為長時間沒有正常的進食,差點丟了性命。”
“這…這怎麼可能!不過才兩天……”空氣中瞬時摻雜進一片叫人窒息的寂靜,四周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潘啟珍陡然間驚覺到了不對勁,但說出的話卻已像潑出去的水般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以為您一向隻對詩琪的事有所關心,沒想到竟然連允兒到底多久沒有進食都知道,看來這段時間允兒和您相處的不錯。”硬朗的薄唇明明勾著醉人的笑意,卻是絲毫不達眼底,更是叫人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岑冷,此刻的唐堯宛如一條冷血的巨蟒,緩緩地纏住獵物的身體,慢慢地將其渾身的骨骼折斷,靜靜地觀賞著對方的掙紮,享受著折磨與淩遲的樂趣。
雖然他和母親不親,但在他的心中,母親從來都隻是個弱者,遵從奶奶、順應父親,他從沒想過她竟然會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
“不…不是,溫小姐從你離開的那天開始就說要在房裏用餐,所以……”唐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潘啟珍還是十分了解他的脾氣的,不過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周身不住的顫抖叫她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了起來,尷尬的為自己找著借口,現在的她就像是一條在岸邊不斷撲騰的魚,不斷掙紮著想要回到水中。
卻是徒勞。
“哦?那兩天都沒人見過她,難道大家都不覺得奇怪?”精致五官上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下來,唐堯不再緊盯著潘啟珍,轉而將視線放到了溫夢允的臉上。
其實這才是最令他感到疑惑的地方,一個人突然不見了兩天,怎麼會沒有人發現?
“因為大家都以為她待在書房裏……”潘啟珍倏地鬆了一大口氣,小心的觀察著唐堯的麵部表情,眼見風暴似乎就此過去了,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幸好他問到了這點,當初就是考慮到女傭會發現溫夢允的失蹤,她才會去把房裏的餐點吃掉,以便造成她回過房的假象,就算到時候溫夢允說出了真相,她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她在撒謊。
“母親,您不得不讓我佩服。”優雅的自床上站起,唐堯冷笑著朝她遞去一眼,迷人的眸中隱含著陣陣叫人懼怕陰狠,邪魅的氣息瞬時在他的周身環繞了起來。
雖然心底早已有了答案,但她畢竟是他的母親,原本他還自私的在心中存有一絲僥幸,可他卻沒想到,她竟然可以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精心策劃的想要將一個人逼死!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聰明,聰明到讓他覺得可怕……
“堯…你…你在說什麼……”高大的身影倏地籠罩住她,就像此刻那陣陣陰森恐怖的氣息一樣,潘啟珍顫顫巍巍地裝起傻來,笑與恐懼以一種幾近扭曲的姿態矛盾而又和諧的交織在她風韻猶存的臉上,雙腿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小步,好像這樣就能躲過眼前的危險一般。
“不…不是你想的這樣…”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去了意大利?
一道微弱的聲音倏地捅破了那層駭人的恐怖,溫夢允有氣無力的撐起身體,正虛弱的看向床邊劍拔弩張的兩個人。
雖然詫異他的出現,但溫夢允知道現在不是讓她疑惑的時候,現下出現在她眼前的情景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雖然不知道他會對潘啟珍做什麼,但她必須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