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吃好喝好沒有?”
“好了,好了,這頓飯真香啊。”二喜和張治才分別說著同樣的話。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張治恭一下變了口吻,他說的話就象從血盆裏撈出的一樣,陰森,恐怖,帶著一股強烈的威懾。就在三人感到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頭腦的時候,隻見張治恭一個閃身,以尋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枕頭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來並一刀劈下,將桌子上的碟碗瓢盆擊的粉碎。
“你們三個都給老子跪下,不然我手上的殺豬刀就不認人。”張治恭厲聲吼道。
三個不知所措,看見眼前那把名晃晃的殺豬刀,身子就泄了起的皮球,突然之間軟了下來。
“我可是你大哥啊,是奉旨來下種的。”張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
“現在是情敵,沒有啥子大哥,你們幾個當我是聾子啞巴啦。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我認了還不算數嗎,還要在我眼皮底下晃來晃去,我也有張臉啊,我再無能也在外麵混啊。”
“治恭兄弟,我們是你情我願的!”
楊秀芝見狀一頭昏了過去。
這樣的場麵不知僵持了多久:
“你們走吧,以後我們還是兄弟。”張治恭靜靜的說道。
麵對滿屋的狼藉和兩個跪在地上身子還在發抖的人,張治恭又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上那把明晃晃的殺豬刀上:
“那是十幾天前在青山鎮撞見牯牛時喊我帶回來的,沒有遇見牯牛的家人,就把它放在了不易翻動的枕頭下麵了。”
兩人走後,張治恭蒙著頭:
“我還是男人嗎?既不能對自己的老婆負責,又不能給家庭爭氣,現在竟然在自己的兄弟麵前用耍刀弄武。想到這裏,張治恭竟捂著臉“嗚嗚嗚……”的大哭起來。
窗外,夜黑的就像鍋底,隻有蕭索的風夾雜著寒冷把這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的傳向沒有回複的茫茫夜空。不久,楊秀芝醒來:
“治恭,如果你心裏不好受,就把我剁了吧,我不守婦道,傷風敗俗,有褥家門,的確傷害你太多,讓你在外麵抬不起頭,刀就在這裏,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決無半句怨言,更不後悔。”說完就撲過去拿桌上那把殺豬刀。
“秀芝,秀芝,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能耐,從來就沒有給過你什麼幸福,我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使你一來我這裏就開始受苦,剛才我是氣昏了頭了,不應該那樣,更不應該拿刀來威脅你們,以後隻要你高興,做什麼我都認可。”
“治恭,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一定顧及你的感受。”張治恭一下奪過楊秀芝手上的刀後又緊緊的抱住了她,楊秀芝也伸出雙臂和張治恭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兩人哭得如同淚人一般。
一連幾天,張治才都心有餘悸,萬萬沒有想到,一向知書達理,溫文而雅的張治恭還有極其暴烈的另一麵,看來任何事情都是有底線的,隻要超出了承受範圍就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後果。一想起那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張治才不寒而栗,就好象那把刀隨時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樣,吃飯,睡覺都是坐臥不安的,他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做惡夢,夢中張治恭總是拿著那把殺豬刀在追自己,並高喊要把他剁成肉漿。
“爹,快出來救命啊,以後我再不去下種了。”但他的腳步總是邁不開,也跑不動,全身上下就象一團軟泥,沒有一丁點兒力氣。但他為了奔命,他不得不跑,前麵是一道深溝,可後麵的張治恭還在窮追不舍,在走投無路之際他縱身一躍,用力一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