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美男計(1 / 2)

沈晴在林中等了半日,行軍時練就的耐性似乎盡數還給了疆場。隻瞧見這位沈將軍在樹下來回踱著步,生生地在樹下踩出一條鋥明瓦亮的小路,直可憐了一地的野草,不等冬雪埋葬便早早的夭折在樹下。

從沒覺得時間過的這麼慢,哪怕是與紀王與他的徐妃同桌共飲,沈晴也不曾覺時間有如此難熬。她忽然有些後悔讓北野寒一個人去打獵,畢竟他是中了毒的,那毒藥發作時有多猛烈她也是目睹的。正焦慮,樹後現出一個人影,身姿瘦長,麵如凝霜,正是打獵歸來的北野寒。

長舒一口氣,再握拳竟發現掌心盡濕,沈晴心中不由一驚,看來自己對北野寒感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沉幾分。可再轉臉,瞧見那人正冷了一雙黑眸將獵物丟在地上,俊美的下頜上濺上的鹿血又為那人平添幾分攝人煞氣,沈晴心下一橫,管他沉不沉淪,就算眼前這一切都是個美男計,真愛上了就得粉身碎骨那她沈晴也認了。

正想著,那人丟過來條鹿腿,冷冷地丟一句,“收拾幹淨了。待會自己烤了去。”

沈晴乖巧地捧起這條還帶血的鹿腿,臉上笑意盈盈,“能得二王子親手伺候,這鹿腿生吃想必也是可口。”

“那你便生吃好了。”

沈晴被噎了一句,臉上依舊掛著一副痞笑,“隻怕是沈晴舍得了我這身子骨,殿下卻是舍也不得。”

“本殿舍得。”北野寒一邊忙著聚了些木柴生火,另一邊還不誤了嗆聲沈晴。

可沈晴眼中的笑意反倒更深了,隻瞧見她拿著那隻鹿腿,將鹿蹄往那人背上請戳了一下,“哎,二王子可覺得我們像是小兩口在鬥嘴打趣兒?”

北野寒覺得自己還是果然還是小看了沈晴不要臉的功力。於是住了口不再理她隻是低了頭專心生火,卻見一滴湛紅的血落在方才撿至的木柴上,上唇一抹熱流,北野寒拿了衣袖去拭,竟染了一袖赤紅。另一邊沈晴正抽了刀剔去鹿骨,忽聽到一聲悶哼,北野寒蜷起了身子摔在地上。

沈晴驚惶跑過去將那人抱在懷裏,隻見他雙目緊閉,額前很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沈晴慌忙抬手去擦,觸手是一如那夜帶的冰涼,於是忙又去摸他的手,像是雪嶺凍了千年的冰,“怎麼這麼冷?”

狼營裏,寒風淩厲,狼旗獵獵作響,帳內,拓跋燕與烏丸那拓各執一席。於江與木德統領及眾將士在兩旁安坐。

一眾侍女端了些從北庭帶來的醃製肉幹擺上桌案。拓跋燕舉了酒杯,道“敬左統領!”眾人一齊舉杯,齊聲,“敬左統領!”

一飲而盡,拓跋燕憤恨地落了酒杯,低聲道,“左統領為人忠義,曆盡大小戰事數百場,皆得全身而退,此番卻在我的麾下斷了命。唉,燕某,燕某慚愧,燕某慚愧啊!”說罷又自斟一杯,盡要飲下。

烏丸那拓卻猿臂一伸,將酒杯奪下,勸他道,“拓跋將軍無需自責!”

說罷將奪下的酒杯放回桌案,道他,“其實大王子他,早已經將此事飛鷹傳書,傳給我。是沈晴殺了我兄弟。”

拓跋燕卻依舊一臉懊悔,“烏丸將軍,確實怪我啊,怪我。當日沈晴給二王子的座駕喂毒是我便該下令誅殺這個叛賊,那樣,令弟也不會慘死在他的手裏啊。”

烏丸那拓一驚,向前探了身子又問,“還有這事兒?”

拓跋燕憤恨地點頭,慨然的目光掃至下方,“於師,你來告訴右統領那日的事。”

於江起身,恭敬地行禮,“大人,是刺蘭花。那日是有人往二王子座駕食的草料裏加了刺蘭花才致使驚馬。”座下的一眾將士點頭應和。

烏丸那拓點了點頭,又問,“那又是如何得知是沈晴放的呢呢?”

於江又是恭敬的行禮,“那夜二王子將馬追回後,在下在沈晴的衣衫上確是嗅到了刺蘭花的香氣,這點在座的諸位將軍皆可作證。”座下又響起一番附和之聲。

烏丸那拓低頭,卻又擔憂地吸了口氣,忙出言問。“哦?等下,你剛才說是二王子將馬追回的,那王子可有受傷?”

未等於江開口,座下的木德將軍卻冷哼一聲,“沈晴怎麼舍得傷了他!”

拓跋燕聞言將酒杯往桌上一擲,“木德將軍!慎言,慎言!”

烏丸那拓抬眼望了望一旁的拓跋燕,拓跋燕笑著為他斟滿一杯酒,“都是謠言,謠言而已,烏丸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烏丸那拓一拍桌子,“狗屁!什麼謠言!”

說罷又向著木德將軍一揚手,“你隻管講與本統領聽,講!”

拓跋燕悄悄地向木德打了個眼色,木德會意地微點了頭,然後向著烏丸將軍做了個為難的神情。

烏丸那拓見他為難又厲聲喝道,“有本將軍在怕什麼!講!”

木德將軍起身向著拓跋燕抱拳,道“拓跋將軍莫怪,此事關乎北庭安危,末將不得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