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清明節。這就像一個約會,每年一次的約會,有兩個人一直在大山裏還在期盼著我回去看望他們,那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淒涼的山峰古舊的村落,在那塊已經枯草成山的農田中等待著我,等待著我快點回去。
每年的這個日子我的心裏都很不舒服,雖然今年我和曉蝶已經確定了關係,可無論她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哄我逗我,我都沒辦法高興起來。每每想到爸爸媽媽還在那古老的村子埋葬著,我的心都像針刺一樣的痛。
臨回家前,曉蝶給了我一個提議,說要讓我把父母的骨灰遷到這邊來,因為這樣一來我可以隨時見到他們,而且每年的清明上墳時都會方便許多。
我想她說的也對,可後來一想這也不行,因為我知道媽媽的脾性,媽媽和我一樣是個喜歡清淨的人,如果把她帶進了這個工業汙染嚴重汽車吵鬧不停的地方,那還不如山林間有美景相伴清靜寧和的地方呢。總之我的心裏很矛盾。
山裏的那個家是我從小生長起來的地方,有時候我心裏不舒服時都會去想想曾經的那個家,每想到曾經在家裏有媽媽想伴的日子,心裏總會感覺平和許多,可如果真的把父母遷離,那以後我也就沒有理由再回去了,那片故土,就真的名存實亡了。
下了火車,乘車來到了山腳下,曉蝶帶著我一閃而過直接進了山裏。首先我去的地方還是那個記憶深刻每年都來的大月寺中,那個老和尚還住在這裏,每天敲鍾念佛。
坐在一起我和他聊了好久,我也問過他的意思,看能不能把父母的墓葬遷到城市之中,也對他說了的心中所有的顧慮,他卻隻說“生前不得誌,死後不由己,萬般皆空,其實隻要心誠哪裏都是淨土……”
他的話還是那麼的神神秘秘文縐縐的,之後又講了許多關於佛門中‘空相’的禪理,我是聽的一臉茫然。之後向他借了一把鋤頭,帶著曉蝶去了墳前,一邊添土一邊除草。
這次來山上祭祖不止我和曉蝶兩個,還把嘉豔也帶來了,畢竟路途遙遠,隻把她自己放在家裏實在是放心不下,何況曉蝶也說過,因為我的事情她已經引起了黑無常的注意,所以帶著她一起出來還比較安全一點。
燒了紙錢跪拜完畢,之後又回了山中的老屋。許多年沒有居住已經舊的不成樣子。廚房的屋頂被雨澆灌已經坍陷了,從裏麵看上去能看到外麵蔚藍的天空。
上了房找來了稻草把屋頂修好,隻說,就算我不住在這裏,也並不希望房子就此消失。
晚上點燃篝火幹脆住了下來,不過這次回來讓我意外的是,屋裏又多了幾封信,有兩封信是大山哥一年前留下的,是說我不講信用不夠兄弟的嘮叨話。還有一封是半年前也就是去年十月一上墳時李曉留下來的,不過去年的十月一我並沒有回來,所以也不知道她還來過這裏。
這次信的內容很長,大多是講述如何如何的想念我,想快點和我見麵,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在信裏說,她馬上要訂婚了,讓我務必要去北京一次,哪怕隻是去見證她的訂婚儀式……並且把她在北京的地址也留下了,是一個叫做金鼎商城的地方。這個名字我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說實話,北京這個地方在我的心裏還充滿著許多神秘色彩,一是我打心裏喜歡北京,想去那邊工作,不然的話上一次也不會總想著找理由離開這裏,連夜走鬼路要去北京了。隻可惜後來天怒人怨被那個惡鬼又把我弄去了廣西,在那裏一呆就是一年,還在廣西買了房子有了自己的一個小家。第二個想去北京的原因嘛,也可能不外呼是有一個在那裏等待我出現的人,那就是李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