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冷不丁笑了,回說“那天我記得我喝了很多的酒,當然我不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難受的要喝酒。相反,我是因為高興的才去喝酒,因為在那一天我已經收到了上級的嘉獎和通知,我知道我要升職了……可是聽完了她的話之後我傻笑了一個晚上。我心說,當時辦這個案子時她不正和你鬧離婚麼,她又不在辦案現場,又怎麼會知道我們的事情呢。所以我就把她的話都拋諸腦後了沒往心裏記。我記得她第二天還專門給我送去了一個小木桶,說是讓我用來泡腳的,還說要把腳指頭都用針挑破了流出血了再用水泡。”
“那你後來照辦了沒有?”我不禁乍舌的問他。
他卻顫笑著說“你先說,我為什麼要信她!?隻因為她是你媳婦嗎?”
我聽到了這裏,心裏冷不丁涼了半截。心說,你真是笨蛋啊,如果你當時按她說的做了,興許你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了。我抱住腦袋不敢再聽下去,恨不得要再抽自己兩個嘴巴。
他又接著說“就在你從豐都回來之前,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舒服,經常會在半夜裏感覺耳朵裏和肚臍裏有東西往外流,所以就去了醫院裏檢查。可是醫院裏卻並沒有給我任何的檢查結果,隻說我可能是有些感冒,以至於有些輕微的耳鳴現象。所以我也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直到那天你從豐都回來,我要為你辦慶功宴時,那一天你說要走,要離開這裏的那一天,你媳婦才又找到了我。她說我已經命不長遠了。還對我指出了我那些不舒服的地方。當時我嚇壞了,因為我發現她在我身上指出的那些地方,都正好對應了我不適的感覺。當時我以為她懂得民間醫術,所以我求她,我求她幫幫我。她當時答應了,說好了半夜時會來幫我治療。哦對了,我當時已經知道了她是鬼了,所以才會同意在半夜裏等著去找我的。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那一天晚上,你們居然連夜逃跑了,連夜離開了這片養育你長大的地方。那一晚她來的非常匆忙,隻說你已經上了火車,她在匆忙間隻給我做了一些簡單的治療,說是可以保我在十年內不會身體有性命之憂。之後就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那之後呢?”我又一次重新觀望著他問。
他說“之後就是一晃十年,這十年間我天天去你的住處等候。為你打掃庭院,你為修繕房屋,無非是要等著你快點回來,好讓她再為我治療一下,幫我徹底除掉身上的那些傷痛。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你們的身影是那麼的飄忽不定,每次記起你父母的祭日時,你都已經從山上祭拜完,然後又走了。一次次我們這樣擦肩而過。我心裏幾乎已經感到絕望了。可是前幾年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就在我痛不欲生感到已經要離開人世時,她居然主動找到了我。她對我說,你馬上要從北京回來了。我激動萬分。可她卻堅持說不讓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你……”
“你是說,就是那次我們一起遊菜花園一起拍照留念的那一年?”
他向我點頭,還說“我知道,你們那一次是在鬧別扭。所以才盛情相約要和你一起玩個痛快,順路給你開導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