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在老家又多住了兩個多月,一直等到了六月底,等到了那個女孩的生日過後才離開的。照顧好他的母親,幫他完成心願也算是我這個做兄弟的多盡一份心意。
其實在這兩個多月裏,我想了很多很多。期間李曉來過很多次電話,問我為什麼遲遲不回北京,問我是不是又要拋棄她。而我也隻能搪塞她還有些事情要在這邊處理。她雖然不怎麼相信,可我也隻能這麼說了。她在我的心裏已經成了一個矛盾點,從起初對她的記恨一瞬間又變成了愧疚,當初我恨她偷走了那些本來應該屬於我的金條,間接害死了媽媽。可是現在想想,那些恨都已經是多餘的了。因為害死媽媽的真正凶手,我已經找到了。
而讓我最為感覺矛盾的地方還並不是她,而是那個一直和我相守,為我指明道路的魏曉蝶。我不知道如果我回去後,再見到魏曉蝶時應該用什麼心情去麵對她。是應該打她、罵她還是要殺了她要我母親報仇……這些顯然都不現實,因為我知道,當我看到她時我肯定會下不去手的。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對我的關照,還有那麼多次的救命之恩,我又應該怎麼去還?這顯然都已經成了一個非常矛盾的事情。所以我的心裏很複雜,甚至是煩亂。
和大山哥道別後,我坐上了火車。離開山裏時他對我說,感謝我這麼多天對他母親的照顧,感謝我幫他做了那麼多本來應該是他該做的事情。這份恩情他無法償還。
而我看著他隻是笑,言不由衷的笑。做為人,做為他一個生前的兄弟,這都是我應該為他做的。其實很多次我想告訴他,‘我們是兄弟,別說那些沒有用的話,因為那些都是廢話。我想為你做的還有很多,真的還有很多。但是,我還有一件比你的事情更為重要的事要處理,不然的話我寧願一下留下來幫你照顧你母親……因為,我們是兄弟!’
火車輕輕的晃動已經開始起步了,我帶著滿是複雜的心情又踏上了回北京的道路。這一路上我一直反複的再思量回去後該怎麼麵對魏曉蝶,可是到末了也沒想出任何一個有效的主意。
回到北京後,李曉開車來接的我。本來我想先回住處的,可沒成想她還是先拉著我去了她家。
李懷仁已經從醫院裏回來了,顯然身體上已經恢複了許多。他推著輪椅從屋裏出來,看到我後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就微笑著上來和我聊天。問東問西的像是在打聽事情。我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心說他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一看到我就氣我。於是隻好開門見山的問他“叔叔到底想知道什麼?”
他知會李曉出去,等她前腳一走,後腳他就開始問我,問我說“我隱隱的記得,在醫院裏我已經死了。當時我記得還看到過自己的身體……”
“嗯?”我詫異了一下,然後又故弄玄虛的問他說“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他就說“我腦袋裏總覺得有一個很混亂的印象,我印象裏好像就是這麼一回事。我覺得當時的感覺像是在做夢,又覺得不像是在做夢,但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我確實感覺我已經死了,然後……然後……我記得還看到了你。”
“我?”我傻笑了一聲,然而並沒有回答他什麼。
他說“我記得我看到你時,你的眼睛是會放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