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寒張開嘴,看動作似乎是想把嘴裏的壽司給吐出來,這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應。

可誰知道,下一秒,他卻不知為何,又閉緊了嘴巴。

況意意不知道的是,幾十年來在白家養成的良好家教,讓白墨寒在任何情況下的用餐禮儀都是無可挑剔的。

白家的規矩,即使是吃到了不喜歡吃的東西,也絕不允許吐出來,不過壞的東西除外。

當然作為豪門的白家,怎麼可能會吃到壞的東西呢?

不過此時白墨寒就還真的吃到“壞”東西了。

不能吐,就隻能咽了!

可是這樣一來,嗆鼻的辛辣,立即就逼得他抑製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了好半天,他才騰出空來,飛快地拿起手邊的茶杯往嘴裏灌。

喝完茶水,又平息了很久,白墨寒才抬眼,直直望向況意意。

盡管他剛才的模樣有些狼狽,可,他投來的目光裏,卻隻有冷靜和淡定,甚至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寵。

卻獨獨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況意意頓時就更心虛了,眼睛瞥向一旁,抿著嘴不敢說話。

說實話,白墨寒吞了壽司之後,起初她瞧著確實是挺好笑,挺解氣的,他難得的窘迫,讓她覺得新鮮又解氣,恨不得捧腹哈哈大笑。

可後來,瞧著他越來越痛苦,卻硬是將那塊壽司咽下去的模樣,她不知怎的就心軟了,平時那麼俊美優雅,無懈可擊的男人,居然被自己折騰的好慘,自己好像真的做的特別過分。

再說他的病自己還沒有完全給治好,身體內還很有可能存在隱患,自己這麼對他會不會太那個了……

自己可是個醫生,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病人”呢?

想到這裏況意意突然有一點自責。

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想反悔也來不及。

而且況意意很清楚,白墨寒一旦發起火來,絕對是她招惹不起的。

她實在是害怕,隻好一錯再錯,昧著良心不承認。

連忙瞪大眼睛,假裝對這一切很意外,關切地道:“你沒事吧?是不是廚師出現了工作失誤,多放了什麼調料?”

“是麼?”聽到他剛剛確定身份的女朋友推卸責任,白墨寒亦是將計就計。

目光裏裝作滑過一絲疑慮,最終卻並未多說什麼。

接著,他若無其事地繼續伸筷,夾一塊自己盤裏的壽司來到況意意嘴邊,“我有點飽,乖,張嘴,幫我吃一個。”

況意意頓時就為難起來,那麼辣,吃了絕對會死人的。

下意識地,她使勁搖著頭,想要躲避他伸來的筷子。

可,無意間觸及到白墨寒那雙帶著試探的眼睛時,她突然狠狠打了個激靈。

冷不丁想到:白墨寒說不定是懷疑到了自己,現在是在故意試探,她如果不吃,豈不是坐實了是她搗的鬼嗎。

還好還好,多虧她反應快,不然可就露陷了!

想著,她也不敢再推辭,急得張開嘴,一口就吞掉了那塊壽司。

假模假樣在嘴巴裏咀嚼了兩下——其實壓根就沒敢嚼,她怕夾層裏的芥末辣壞自己。

做了幾下樣子,她便飛速低下頭,拿起茶水灌下幾大口,囫圇地把嘴裏的壽司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