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似乎都漂浮著淡淡的微妙。

顧丘林咳嗽了一下,主動找著話題,一眼看到他戴著個拉風的圍巾,就拿這個打趣,“那個,阿豪啊,你今天怎麼戴條圍巾跑過來了?這也才剛入秋,會不會太熱了點。”

薛天豪抬起手,輕柔地摸了摸圍巾細膩的針線,臉色布滿溫柔,“這條圍巾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織的,戴著它我覺得很開心。”

這麼重要?

顧丘林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點頭讚道:“很漂亮,織圍巾的人倒是挺心靈手巧,熟人?我認識嗎?”

薛天豪抬眼,目光倏地落在況意意臉上。

卻冷不丁對上那妮子怒火中燒的視線。

薛天豪微怔,輕輕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看到薛天豪一直不主動坦白圍巾的事,況意意委實受不了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是有點不高興,那麼現在,在她發現薛天豪好似真的不打算把圍巾的來源跟白墨寒解釋清楚時,情緒已經變成實打實的憤怒。

這事如果再這麼不清不楚下去,遲早會引起誤會。

她忍不住爆發,唰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攥著手機,臉色陰霾地大步往外走,“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白墨寒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沉著麵孔,渾身上下就像結了冰,一片一片往下掉冰渣似的,隔了幾米遠都能嗅到冰封的氣息。

看的顧丘林心裏很是不安。

更是肯定了之前隱約的猜測,況意意跟薛天豪之間絕對有什麼糾葛。

他敏感地覺得今天的飯局恐怕要有大事發生,連忙站起來,笑著打圓場,“意意可能有點不舒服,我們先不管她了,那什麼,咱們哥仨也很久沒聚了,尤其是墨寒,我以為你這半年忙生意去了,沒想到你會金屋藏嬌啊,你說,你是不是得自己罰酒?”

白墨寒沒搭理顧丘林,抬眼看向薛天豪,“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人,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你是我朋友,瞞著她很令你有成就感?”

這話,顧丘林可能聽著覺得有些迷瞪。

可是薛天豪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白墨寒什麼意思。

他已經知道自己就是況意意私下認識的那位“學長”!

認識十多年,白墨寒是什麼人他心裏再清楚不過,這種事情瞞不過他。

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甚至是,故意戴上那條圍巾,想試探況意意的底線。

但是此時此刻,他始終沒有回答白墨寒的問題。

兩個男人之間漸漸彌漫出一股淡淡的僵持意味。

顧丘林被這股低氣壓壓得快要喘不過氣,連忙站了起來,“早告訴晚告訴,又有什麼關係哈哈,現在大家不都認識了嗎,以後都是自己人……”

薛天豪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顧丘林的話。

他低頭,看了眼上麵的號碼,挑唇微笑:“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短信是況意意發過來的,簡單粗暴地寫著洗手間三個字。

走出包間,薛天豪微微苦笑一下,大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包間所在的這一層是酒店不對外開放的內部樓層,一路上連半個服務生都看不到,環境出奇的安靜。

薛天豪剛來到洗手間外麵的小廳裏,憤怒的女聲就揚了起來,“學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要一個解釋!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給白墨寒織的圍巾,為什麼要一聲不響自己戴,戴到他麵前也就罷了,你還故意不跟他講清楚,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