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起，每隔一個星期，玄曼彤和蘇纖陌兩人就來看一次嚴老。
九十歲那年，嚴老生日那天，他很高興，看著蘇纖陌和玄曼彤慢慢的，低低的，說出他最大的兩個願望，他很想收到一枚真正的軍功章，他很想死前見一麵兒子。回家的路上，玄曼彤恨不得花錢造假軍功章，卻深知，那是在欺騙一個善良的老人，而他另一個願望卻永遠無法再實現了。
玄曼彤托迪紫蘭的爸爸，在Y市民政局工作的狄雲龍查了很久，按嚴老提供的信息拚湊起來，他的兒子在87年元月蘭州軍一區收複‘老山’的一次戰役中，犧牲了。當年通訊不發達，城改把嚴老那又改了幾次，或許是地址的變遷、也許是各路機關工作可能的疏忽等等各種因素造成了嚴老不知情。也有人說，他後麵知道了，就是造成刺激他癡癡顛顛的原因，隻是，真相已經沒人知道了。
隻有一個結果留給了玄曼彤和蘇纖陌，嚴老不肯走，九十一歲的他還在努力等他的兒子回家。
蘇纖陌敲門幾次，還是沒人開門。
“哎，都怪我，昨天建軍節采集什麼呀，把嚴老給忘了。”
玄曼彤皺著眉頭，“怪我，該怪我隻顧自己玩了。”
以前兩人建軍節這天，肯定來看嚴老的。
看到遠處走來一個人，蘇纖陌衝上去，抓著問，“請問，你知道這屋裏的嚴老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又抓一個。
“請問，你知道嚴老去哪兒了嗎？”
“不清楚，昨天一天沒見他家開門。”
“陌子！”
突然，玄曼彤大喊一聲，蘇纖陌飛快的跑回來。
“怎麼了？”
“你看這個？”
開始他們沒注意，夏天太陽毒，地麵上的東西灰蒙蒙的，隻當是地上的汙點。
“像不像血跡？”
蘇纖陌順著汙點一直看，從不遠處的路邊一直延伸到屋門口，和玄曼彤對望一眼，二話沒說，抬腳踹開門。
“嚴老！”
“嚴老！”
進屋之後，玄曼彤、蘇纖陌一眼便看見了床上的嚴老，腿上的褲子被劃開，血跡幹涸了，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
“快，醫院！”
蘇纖陌扔車鑰匙給玄曼彤，抱起嚴老，坐進汽車。
玄曼彤將車開的飛快。
*
Y市，第一人民醫院。
當嚴老被送進搶救室時，玄曼彤和蘇纖陌一臉凝重的坐在手術室外。
從背光的走廊盡頭，走來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
“哇，你這鼻子，包得夠帥啊！”
“X，別碰你爺爺的鼻子。想起淩晨在那地碰到的事，小爺心裏還一肚子不爽。”
女子略擔心道，“你說，那跛腿老人不會不被我們撞死了？”
“死了好，小爺還沒讓他賠我跑車的晦氣費，居然還害我撞到鼻子，疼死我了。”
“沒想到，淩晨去城郊跑車還能遇到人，那時候還出門，不是找死麼。”
四個人漸漸走遠。
玄曼彤看著遠處的四人，城郊跛腿淩晨老人
“陌子，你在這等著，我去辦點事。”
蘇纖陌當然也懷疑起了剛才的四人，抓住玄曼彤，“曼彤，你幹嘛？不一定就是他們。”
“我不是找他們，如果真是他們，別說在Y市，就是全國，掘地三尺他們也跑不掉。”“那你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