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昌榮從鬱子弦的病房出來之後並沒有去找自己的老部下，而是找了鬱子弦的主治醫生。
“老首長，您怎麼來了，請坐。”
“我為什麼來，你是應該知道的。”
鬱昌榮坐到醫師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不用泡茶，我坐會兒就走。”
醫師泡了杯茶放到鬱昌榮的麵前，回到自己辦公桌後麵，微微擰了下眉頭，“老首長，不瞞您說，情況不是很理想，和我預計的差不多。”
鬱昌榮的手悄悄抖了一下，“不能完全恢複嗎？”
“可能性，0.1％。”
原來，鬱子弦從急救室推出來後，醫師故意走後麵和鬱昌榮說，因為吸入毒氣，鬱子弦的呼吸道受到損傷，雖然現在蘇醒了，身體也看似沒有問題，其實，有些毒素無法徹底清除掉，那些呼吸管上清理不掉的毒素會慢慢滲入，然後一點點侵蝕壞他整個支氣管樹。
鬱昌榮心情猛的一沉，“那些毒素侵蝕壞他的呼吸道會用多長時間？”
“這個不好說。這種毒氣若是吸入過量，會當場斃命。鬱少一將算是輕度略偏重的暈厥，中毒量不是很多，呼吸道上沒清理掉的毒素也少，時間應該比較長，三、四十年也說不定。”
“他知道嗎？”
醫師蹙眉緊了些，“按理說，鬱少一將是軍事科技的研究專家，他應該知道！”
“你能確定他的時間還有四十年嗎？”
“老首長。”醫師犯難了，“這個，我沒法保證，毒素侵蝕的後期，中毒者的呼吸會越來越困難，或者說是，痛苦。中毒者有可能因為受不了那種痛苦而”
人，每一秒都要呼吸，若是每一秒都要承受鑽心的痛楚，誰還會喜歡呼吸呢？
鬱昌榮聲音一沉，“你是說他，四十年時間都不到？”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醫師連忙擺手，“這個時間，我沒法給出準確的答複，有可能比四十年更長，有可能，二十年。”
“老首長，我知道您不愛聽這話，可是，這是實話。目前，還沒有能徹底清理掉毒素的辦法。也許”
鬱昌榮濃眉一瞪，“也許什麼？”
“也許明年，或者過幾年，醫學上就有能根除的法子也不一定。”
“這種東西不能拖，那毒素一天天滲入，他是在拿命等。”
“是，我也知道，可是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房間裏陷入一陣長久的沉默。
“這個事情，你不要和其他人說。”鬱昌榮慢慢站起來，“我不想有第四人知道這個秘密。”
“是，老首長。”
鬱子弦主治醫師辦公室門外。
玄曼彤背靠著牆壁，捂著嘴巴，兩行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鬱子弦！你這個混蛋，大混蛋！你居然冒這麼大的險為你的軍事研究中心，我不知道你們和國安局到底有什麼秘密爭鬥，可是你真是個混蛋！你怎麼、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三四十年！你竟然隻肯我們的愛情三四十年的時間，如果沒有四十年怎麼辦？如果毒素侵蝕的速度很快，是不是，我隻能看著你死亡？如果你受不了每次的呼吸都痛苦難當，你是不是要丟下我去另一個我怎麼都找不到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