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找我?”藍天宇在後街攔住了曲江曉,她正在買下午店鋪要用的材料。
“我為什麼要找你?”她淡淡的說。
“以你的性格,應該來質問我。”
“質問你什麼?”
“質問我,為什麼破壞了你的婚事,為什麼差點令到你的準未婚夫破產,關門大吉。”
“他沒有破產,也沒有關門大吉。你是吃人的鱷魚,但是還不能夠把人一口吞下。”
“那是因為,他比丁讚堂聰明,曉得知難而退。”
“那是因為,我看清了你,所以,我從此以後,一定會後退。”她把菜心放進籃子裏:“以後,你不用再那麼辛苦的算計人了。我如你所願,這一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男人了……包括你。”
“曉曉……”他把她手裏的籃子提過來,嗬她:“別生氣,嗯。”
“我不生氣。”她把另一隻手的籃子都放下,轉身,越過長街。他從後追上,拉住了她。
他忽然很害怕,她淡漠的表情,她看不到情緒變化的臉,那雙如死水一樣平靜的眼眸。
“曉曉……”他拉住了她的衣袖,她看著他,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脫下那一件被他扯著的單衣。
她光著臂膊,上身隻餘一件薄薄的短短貼身背心,背心內,黑色蕾絲內衣在人群中昭然若揭。過路的人全都停下來看她,她卻隻是靜靜的走,一切,於她隻是浮雲。
“曉曉……”他衝了上去,為她披上單衣。她搖下,嘴角帶著殘酷的冷笑:“以後,隻要是藍天宇你碰過的,我都不要。”
“曉曉,你別這樣。”他像從前一樣凶她,她卻定定的,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握著的手臂。然後,她走到角落裏,把手放到牆壁上用力的磨,一下一下,她的臉上泛著越來越殘酷的亮色,當鮮紅的血絲從她的手臂上滲出來,她笑了,像在腐屍的墳地上,開出的紫紅色的野花,魅惑,帶來致命的疼痛。
他衝了上去,憐惜的想搶過她還在磨損的手臂,她的笑容還在綻放:“我說過,隻要是你碰過的,我都不要。你碰過我,我就連自己都不要了。”
“不,曉曉……”
“如果,你要江兒,我也給你,我連江兒也不要了。”
“不,曉曉……”他伸出手,卻不敢去觸碰她,怕那道鮮紅的血痕會來得更大更深。
她單薄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呆站在街口。
是什麼錯了?
我們,隻能一再的互相傷害。
馬永驕把相片遞給藍天宇:“這些相片,要給曲小姐看嗎?”
“不用了。”藍天宇坐著,一臉疲憊:“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那一天,她那隻在牆壁上擦出血痕的手臂,至今仍舊在他的腦海中滲著血紅,她那絲殘酷而冷漠的笑,她那雙死水一潭的眼睛。
太像了,像從前,她從三樓墜下後,那長久的康複期。
她是有過精神病史的人,他不敢再輕易的去挑戰這一禁區。
曉曉,是我啊,把你逼急了。
可是,我又怎麼可以看著你嫁給別人?
他突然的閉上眼睛,搖著頭,卻無法揮去額頭的脹痛。
最近是怎麼了?頭痛得太頻繁了。
腦科醫院,陳主任很不滿意的對藍天宇說道:“讓你回來複診,倒像是向你勒索錢財似的,一直不見人影。”
“你不用勒索,我乖乖的把錢捧來給你花。”藍天宇微笑著,眼神卻很凝重。
陳主任讓他躺著,做了一下肢體及頸部的體格檢查:“你是說,最近,你頭痛的次數多了?”
“是的。不定時候,有時一天試過3、4次,昨天,還痛了半個小時。我了止痛藥才把疼痛壓下去。可能是最近酒喝得太多了。”
“下次不要亂吃藥,更不能把藥和著酒吃,要來給我檢查。”
“忙啊。”
“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陳主任開了一張CT單:“你去照一下吧?”
“照什麼?”藍天宇的臉色一片蒼白:“我不要照,我這輩子照頭部CT都照到差點中毒了。你懷疑什麼?”
陳主任很沉重的的望著他:“藍先生,我曾經對你說過,你的腦部腫廇雖然清除了,但會存在複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