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曉好不容易哄到小江和姍姍睡覺。兩小家夥第一次在爹地的家裏睡,太過舒適的被褥,他們不知道是不習慣,還是太興奮,居然弄得曲江曉差點發火,兩小鬼才消停下來。
下得樓來,隻見偏廳裏燈光灰暗,酒櫃前,藍天宇又在喝酒。
曲江曉很想不顧而去,但還是折返了回來,把他手中的杯子搶走:“睡覺吧。”
氣呼呼的上樓,上了一樓轉角,卻不見有回音。
她的心沒有底,空空的。在這種月黑風高、四下無人的夜,他通常都不會放過她的啊。.
他應該會先把她搶他手杯的手拖住,色迷迷的眼睛凝視著她,然後來一個讓她非常惡心而無奈的吻,然後,等她厭惡的反抗時,他便更加變本加厲,為所欲為……
他怎麼可能會放過今晚如此難得的輕薄她的機會?
她不放心,很沒麵子的回來,見他還是在喝酒,神色卻不錯。
“不要喝了,行不行?”她有點惱,為了酒精冷落慢待她?
他眯著眼睛,臉兒紅紅的:“你讓我不喝,我就不喝?”
“啊?你……”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是不是因為我太聽話了?太寵你了?你才一直這樣對我?有一天,要是我不理你了,你會不會也難過?”
“你今天怎麼那麼多問題?”牽他的手:“上去睡覺。”
“我們睡覺?一起?”
“你想得美。”她生氣的瞪著他。
“你知不知道,我……藍天宇……是人,會累,會死,會消失,也會……忽然不愛你。”他顫抖的手托著她的下巴,那尖尖的下巴之上,小嘴巴委屈的噘著。
他忍不住就吻了下去,一邊吻一邊心酸的嗬:“我不愛你了,好不好?曲江曉……”
“不愛就不愛,放手,誰希罕?”
拔開他的手,發現他的臉繃著:“曉曉,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我無法再愛你,也不能再纏著你,欺負你……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兒難過?”
“那就改嫁啊,帶著江兒。”她氣衝衝的上樓。
你再這樣,我真的改嫁,看你還敢不敢死?突然的就定住了。
死嗎?天宇,你是說……死?
她驚出一身冷汗,他卻倚在樓梯轉角,挑著峻眉斜睥她:“曲江曉,你想改嫁?”
“唉,別說這個,你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肝,還是胃?”整天喝那麼多酒幹嘛?
他卻不理她,剛才還醉醺醺的眼此刻卻亮晶晶的:“你,嫁我了嗎?”
“唉……”她真的想擰死自己,剛才居然信了他的鬼話,看他的樣子精神著呢,有病?
曲江曉,你才有病。
曲江曉睡在客房,與藍天宇的睡房隻有一牆之隔。
如果,你每一分鍾都在揣摩著:某個討厭的男人隨時隨地踢開你的門,然後衝上床把你壓在身下;又或是偷偷摸摸的潛到你的腳底,一寸寸的偷吻你嫩滑修長的大腿,那麼,你不可能可以睡得安穩。
而如果被這種不三不四的想象折磨了整晚,他卻偏偏沒有來,你是否會為此感到失落?
很不幸的,曲江曉便經曆了這樣翻來覆去的一夜。
很鬱悶的起床,對著鏡子,看到了蓬鬆的頭發和一雙腫腫的熊貓眼。
她摸著自己的小臉,是不是真的……老了?
27歲,一個6歲大的兒子。
皮膚是不是沒有從前滑了?眼睛是不是多了滄桑和世故了?嘴唇是不是太幹燥了?
“也許有一天,你不再愛我,再也不纏著我、欺負我……”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
她感到喉嚨幹幹的,用力的吞了吞口水,把那股不自然的憂鬱吞回肚子裏。
“要弄早餐了。江兒餓了。”剛站起來,卻又坐回了椅子上。從包包裏取出化妝品,花了好久,化了一個對於她來說很濃的妝。
這樣,好像好一點了。
突然覺得很悲摧,粉底真的要用這麼厚了嗎?腮紅會不會太紅了?
唉……
窗外,金色晨曦灑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