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眼前黑色的字在路小唯的麵前成了催眠曲,她的腦袋沉甸甸地掉下,額頭撞在一片柔軟上。
她下意識地蹭了蹭,又嗅了嗅,嗯,香噴噴的,是雞腿嗎?腦子剛想到雞腿這個詞,她已經張口咬住了“雞腿”。
“路小唯,香嗎?”夢裏,有個惡魔黑著臉,陰測測地問她。
路小唯笑嘻嘻地點頭:“香呀,你要嗎,也給你咬一口!”
然後,路小唯被痛醒了,左耳傳來陣陣刺痛。
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白花花的肉,湊近看,再湊近看。
臥槽!她嚇得直接往後倒,那白花花的肉竟然是路冥的手掌!而且,上麵有一個紅色明顯的牙印。
“嘿嘿……我做夢了。”路小唯仰起頭,對著路冥心虛地幹笑。
路冥摸摸她的發頂,難得大方:“我理解。”如果能忽略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以算大方。
“理解就好。”管不著那麼多,路小唯迅速地順著杆子往上爬,又把視線放回了看不懂的A4紙上麵。
沒想到整理行程都那麼難!路小唯剛上班一天,就已經怠工了。
“起來。”發呆愣神間,路冥的魔音入耳,毫無防備的路小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路冥坐在她的位置上。
“哎,你坐了我的位置,我坐哪裏。”路小唯扁著嘴,忍不住問道,她的話堪堪落下,人就被拉下來,穩穩地坐在了路冥的腿上。
“啊——路冥,你放開我,又在鬧什麼花樣!”她驚呼一聲,使勁去掰他禁錮她腰身的手臂。
路冥捏住她亂動的小手,淡淡地開口:“別動。”
“你叫我不動我就不動了?我偏要動!”路小唯哼聲,跟路冥唱反調。
“……”路冥深吸了口氣,下巴貼著她纖細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寶,我是男人。”
這話一出,路小唯的身體猛地僵住,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硌到她的pp……
“路冥,你禽獸啊!禽獸!”路小唯抓狂了,那麼容易就有反應,他還是男人嗎!
路冥:……
他長臂從她腰側伸過去,拿起桌麵上的A4紙,邊檢查她的工作,邊有意無意地感慨:“小時候你最喜歡往我懷裏跑,人長大了就是不可愛。”
“……”
小時候,路小唯確實最喜歡窩在路冥的懷裏,然後聽她給他講故事,不管他講得多無聊,她都聽得津津有味。
可……那是很久以前的小時候,小時候他還幫她洗澡呢,他怎麼不說。呃,好吧,長大了他也幫她洗過……
“別拿我的小時候說事,那是我一生最不願回顧的惡夢!”路小唯高冷地哼聲,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總做一些抱他大腿的醜事,她就不能直視童年。
路冥低頭看她一眼,幽幽地說道:“那你這一生也真夠慘,孤兒院的日子是惡夢,小時候是惡夢,在國內的日子是惡夢,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是惡夢。”
說罷,路冥總結道:“小寶,你真可憐。”
“……”路小唯回頭狠狠地瞪他,很凶地吼道:“丫的你再說一句話我就咬你的臉!”
像個怒爆的小白兔吼人,路冥垂眸,跟她緩緩地對視,唇角半勾。
“看我幹嘛,神經病。”路小唯迅速地別開視線,心髒卻又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路冥逗了小白兔,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計較了。拿起A4紙,給她講解裏麵一些標記的意思。
“這個是月半彎酒店的標誌,意思是在約在月半彎酒店703號包廂……”
“利用文檔把時間排出來,遺漏的可以在中間補充。”
“這些標記以後會很經常用到,去見客人時,車的牌子穿著的衣服等都有講究,酒店分布在漠江西側,路線你待會去查一下。”
“行程不僅需要按照時間順序安排,還需要根據事情輕重、路程遠近等多方麵取舍,以達到時間精力最優化。”
“……”
路小唯聽著他說話,心跳慢慢平緩了下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說話的語調和音色都好聽極了,節奏輕緩,聲音低沉磁性,仿佛在她耳邊嚀喃著情話。
她驀然想到一個形容聲音的句子——耳朵會懷孕。
路冥的聲音不僅能讓耳朵懷孕,也許一下子還能讓耳朵生出好幾胎。
見她兩眼發呆,不知道又在胡思亂想什麼,路冥敲了敲她的腦袋:“把我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啊……我忘了。”路小唯腦子半晌才轉過來,心虛地揪了揪手指,她不是忘了,而是壓根就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