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所有的婚禮都一樣無聊。

新人致辭, 宴席, 到處敬酒。

淩欣冉作為女兒不好早走, 後半程扯著郭煜的手玩“你捏我我捏你”的遊戲, 捏的郭煜臉紅心熱。

“無聊的話, 你拿手機玩玩遊戲也行啊, ”他靠近她小聲道。

“不。”淩欣冉繼續捏男友手, “遊戲哪有你好玩?”

“小流氓,就會欺負人。”

“嗯,你說什麼呢?”

“我說大小姐, 你最近調戲人的頻率可是越來越高了啊。”

“怎麼?你敢有意見?”

“不敢不敢,沒有沒有。”

其實他喜歡她這樣,他迷戀這種肌膚相觸的愉悅感, 還有被需要被喜愛的歡喜。

更愛她眉頭一挑故意耍蠻的小模樣, 所以每每出言逗她。

......

參加完婚禮,淩欣冉就被媽媽接回家了。

高鳳竹擔心淩欣冉看爸爸再婚了會失落, 特地空出時間來陪女兒。

淩欣冉知道媽媽的心意, 隻是她心裏真的沒有任何一點失落, 大概是跟爸爸相處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晚上高鳳竹親自下廚給女兒做好吃的。

淩欣冉從冰箱拿了果切, 正要拿去廚房, 接到了來自常林市的電話。

這個電話她全程都比較沉默, 最後道,“我才剛上大學,這我辦不了。”高媽媽倒是能辦, 但這件事, 淩欣冉是絕對不會讓媽媽去辦的。她心裏知道,當年的事一直就是媽媽心裏一道深疤,任何人都能去碰,就是她不能。媽媽會很傷心。

廚房裏高鳳竹揚聲問,“嬌嬌,炒腐竹吃辣的還是不辣的?”

“辣的吧,多加點青椒。”她揚聲回,小歎了口氣,對電話裏說,“那沒事我先掛了啊,以後再聯係。”

淩欣冉掛了電話,去廚房洗了普通,揪下一顆送到切菜的高鳳竹嘴邊,“喏,這葡萄味兒還不錯。”

高鳳竹張嘴吃了女兒給的葡萄,“嗯,是挺甜。”

......

這邊張紅玲悻悻地掛上電話,喃喃自語,“這孩子現在也變了,說話噎人。”

“啊?你說啥?”

“我說啥!?我說你是不是又在外麵偷著吸煙!一身的煙味兒!什麼好東西天天躲著偷著也要吸!吸吸吸,早晚吸死算完!”

剛從外麵開門進來的徐樹棵誤以為妻子是在跟他說話,才接話問。

哪知剛好捅上了螞蜂窩,被鏘鏘鏘鏘一通懟。

他心裏不由起了氣,卻又心虛自己的確沒忍住吸了根煙,道,“誰又惹你了?說個話跟吵架一樣。”說著轉頭進了臥室。

張紅玲火氣發出去了,又想起大孫子的北京戶口,也跟著進了臥室,跟徐樹棵細說了這件事。末了道,“你說,這要是當初嬌嬌在咱家長大,到這時候肯定跟咱新新親著呢。這姑侄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著筋。”她在腦子裏暢想一番嬌嬌各種對大侄兒好的場景,又歎道,“哪兒會跟現在似得,別說親了,統共見過一麵,都不算認識。”

臥室裏一時沉默。

張紅玲推了推丈夫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死那兒了!?”

“你現在說話怎麼這麼嗆人,好好說不行嗎?”徐樹棵道,“又不是你親閨女,也沒從小養到大。她有親爹媽,還記得來看看你就是念著當初那點情分了,還想啥?”

“我也沒想,我就是試試,不好整就算。”張紅玲辯道,“要是這事兒好整,成了,那咱新新將來就是北京戶口,北京好學校多......”

“是金子在哪兒都發光。勇凡他們三個在村裏上學上出來的,不一樣考上大學?”

“你懂啥?沒聽二媳婦說?北京高考錄取分比咱這兒低大幾十分!那老師的教學水平也不一樣。”

徐樹棵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疼孫子。怎麼說呢,唉,他是沒那個臉皮。哪怕北京那邊是個出五服的遠親呢,他都能豁出臉皮去求求人家試試看。隻是,對嬌嬌這個前女兒,他總是泛著心虛。當初要是沒接她親媽給的錢隻怕還好些,隻是,錢到底是接了,用了;女兒也沒養好,接回來的時候健健康康,人家親媽帶走的時候卻生著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