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行以來,古怪的事兒見過不少,可是像楊雲晴這樣心狠手辣的“邪祟”,還是第一次見。
仇正那邊雖也是吃了一驚,可卻沒有多少震撼之色,隻是緩緩道了一句:“你可真是蛇蠍心腸啊,不過在這烈日之下,你又強行維持人形的模樣,能有多大的能耐,若是你束手就擒,我還可以留你殘魂,放你去輪回,若是你負隅頑抗,那就休怪本法師不客氣了。”
楊雲晴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周身的怨氣好像受到了驚擾似的,忽然開始四散。
接著一股精純的妖氣布滿了她的全身。
再接著,她身上人皮好似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
那膨脹起來的人皮囊,別提有多恐怖了。
“啪!”
很快那人皮就炸掉了,無數的人皮碎片四散橫飛,其中一塊還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一股腥味撲鼻而來,我不禁感覺到陣陣的惡心,不由捂著胸口就狂吐了起來。
再看那楊雲晴,露出一副灰白色的狼身,身上還粘著血跡,就好像剛從娘胎裏鑽出的幼崽似的,身上黏糊糊的,也是有點惡心。
它站立在遠處,胸口位置有明顯的傷口痕跡。
化為狼形的楊雲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看到了嗎,我換了一顆普通人的心髒,修為耗費了大半,傷口還沒好,我為了他做了這麼多,我得到了什麼。”
說著,楊雲晴慢慢地爬了下去,瞬間化身為一匹凶橫的灰白大狼。
而我這邊也終於吐的差不多了。
大白一直蹲在我的旁邊,此時也是“喵”的叫了一聲,我瞬間感覺心裏舒服了很多,心神也終於穩固了下來。
我明白,方才除了畫麵給我震撼外,那狼妖楊雲晴還將周身的怨氣、煞氣散開,我之所以吐,也是受到了那些運氣和煞氣氣場的影響。
好在有些修行,把身體內的“邪祟”之物吐出來就好了,若是沒有修行,吐出來後,恐怕還會大病一場,甚至是一病不起。
我拍拍胸口,猛吸了幾口氣對大白道了一句:“謝了,大白。”
大白“喵”了一聲,像是在說不用謝之類的話。
此時仇正又取出一支竹簽道:“方才我架陰橋是想給你一條輪回的活路,可現在看來,那條活路你是不打算走了。”
說著仇正手裏的竹簽“嗡”的一聲燃起了赤色的火焰,仇正順勢將那帶著火焰的竹簽對著狼妖扔了過去。
狼妖好像很怕那赤色的火焰匆忙躲避。
竹簽插在地麵的土地上,上麵火焰好像是活過來一樣,化為一條火蛇沿著地麵迅速畫了一個圈,而狼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被火圈給圍住了。
“轟!”
那赤色的火焰一下燒的更旺了,火苗一下竄起一米多高。
狼妖想著跳出火圈,可每次都被赤色的火焰給打回去,重重地落在火圈中心。
仇正慢慢地說了一句:“小小狼妖,你可知錯?”
狼妖身在火圈之中慢慢地說了一句:“我何錯之有,錯的是他廖天文,他不該在叢林誦念詩歌,贏得我的好感,不該拒絕我的好意和感情。”
“如果他早點接受我,哪還有後麵這些事兒?”
“嗷兒!”
狼妖不由抬頭對著天空哀嚎,悲風淒淒,隻不過我對那狼妖泛不起絲毫的憐憫,它為愛不錯,可殺人便是大錯。
再者,愛本來是為對方考慮,而不是為自己,它一心想的都是自己,說白了,它那不是愛,而是一種變態又瘋狂的占有欲。
它不可憐,而是可悲。
狼妖哀嚎了一聲,然後慢慢地道了一句:“夢覺透窗風一線,寒燈吹息。那堪酒醒,又聞空階,夜雨頻滴。嗟因循、久作天涯客。負佳人,幾許盟言,便忍把、從前歡回,陡頓翻成憂戚。”
聽到它誦念詩詞,我心中不由一涼,那狼妖好像是真的對廖天文動了真情啊。
我在這麼想的時候,祖汐薇皺了皺眉頭,不由扭過了頭,不過她不是忍心看,而是下意識用氣堵住自己的耳朵,好像是不想繼續聽那狼妖的詩歌。
穆一飛則是搖搖頭。
仇正則是一臉憤怒道了一句:“休得再念,下麵可就是淫詩了!”
淫詩!?
此時穆一飛在旁邊道了一句:“這是柳永的一首詞,第一段描述對自己美人的相思,以及自己負了美人的後悔。”
“可那第二段嗎……”
說著穆一飛不由“嘿嘿”一笑。
狼妖卻是繼續誦念:“愁極,再三追思,洞房深處,幾度散飲歌闌,香暖鴛鴦被。豈暫時疏散,費伊心力。殢雲尤雨,有萬般千種,相憐相惜。”
聽這些詩詞的時候,我雖然不太明白什麼意思,可不禁渾身燥熱。
狼妖念完之後,又一次“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