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十多年風吹雨淋如今已經顯得破爛不堪的老舊樓裏傳出殺豬般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名看上去四十好幾的中年男人，被兩個打著赤膊，手臂上分別紋著老虎和獅子的混混強行按壓在馬桶裏，喝了一口又一口的尿水。
廁所的門口，坐著一個牙齒鑲著金邊的男人，穿著花襯衣，白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名小弟，雙手恭恭敬敬的給他遞上一支煙，然後又小心翼翼點燃火。
“強哥，你就是打死我，我現在也沒錢還你，你再寬限我幾天好不好？”秦富貴被兩混混拖到了強哥的麵前。
男人黑亮的皮鞋重重的踩在他的臉上，冷目似箭。“再給你幾天，你再跑了，老子上哪兒找你去，今天你他媽要是拿不出錢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強哥，我不會再跑了，再寬限我幾天，三天，就三天，我一定連本帶利把錢還你。”
“給我搜，找不到錢，就一把火把這裏給我燒了。”
“強哥，不要……”
三個混混立即將房間裏的個個角落搜查了一遍，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找到。
“媽的。”強哥從椅子上蹦起來，狠狠將煙頭往地上一扔，氣急敗壞著一張鞋拔子臉，從小弟的手裏接過一把水果刀，按著秦富貴的右手，像是切菜一樣熟練的切了他一根手指頭。
“啊……”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響亮且氣勢磅礴的女聲。
強哥正準備剁下他第二根手指，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一下就被那聲音吸引，更讓他沒想到的，來人居然是個小女生，還穿著高中生的校服，背著雙肩背包，紮著個馬尾，瓜子臉，大眼明眸，高鼻梁，櫻桃唇，看起來清純可人得不得了。
強哥最喜歡這種蘿莉型的女生，立馬換了一副大灰狼的嘴臉，垂涎欲滴問，“小妹妹，你來找誰呀？”
好惡心的聲音，秦菲菲險些把隔夜的飯菜都給吐出來。
“爸。”她衝過去，蹲下身，用手帕替秦富貴包住斷裂的傷口，隻見他紅腫的臉血肉模糊不成人樣。
秦菲菲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多少次見他被打成熊樣，每一次都是半死不活苟延殘喘的樣子，她和母親一次次的心軟，替他還了賭債，可他好了傷疤立馬就會忘了痛，屢教不改。
距離上一次還賭債，秦富貴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聯係她，今天卻突然打來電話向她求救，說有人追殺他，不用他說明原因，秦菲菲也能猜到，八成又是借高利貸輸了，沒錢還債，人家找上門了。
她一言不發掛了電話，是真的不想再管敗家爹的死活，這根本就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他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她站在天橋上麵，看著底下奔流不息的車輛，意外的一幕讓她改變了主意。
一位父親牽著女兒的小手過馬路，突然衝過來一輛私家轎車，千鈞一發之際父親將女兒推開了，自己被車撞出去幾米遠。
她當時打了120急救電話後，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半夜裏，她發高燒，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住在外婆家的農村，交通不便，到鎮上的路要走一個半小時，父親連夜抱著她去了鎮上醫院，那天夜裏的風特別大，冷得刺骨，第二天她的燒退了，可父親的臉卻腫了，手也腫了。
“菲菲。”秦富貴看著女兒又驚又喜，他就知道，女兒一定不會不管他死活的。
“你又欠了人家多少高利貸？”經過千錘百煉的秦菲菲，如今已經能用很平常的語氣問這麼嚴肅的問題。
秦富貴支支吾吾，“一，一百萬。”
“一百萬？！”秦菲菲瞪大眼，難以置信他居然變本加厲得這麼厲害，以前欠的那些高利貸頂多就是兩三萬的賭本。
這麼多的錢，她上哪兒去湊來給他還上？
“我隻借了他們十萬。”
聞言，秦菲菲一記冷眼掃向強哥，大叔你也忒黑了，九十萬的利息啊，你咋不去搶呢？
強哥十分厚顏無恥的樣子，從西服的內襯裏掏出一張紙，展開伸到她麵前，“小妹妹，看清楚我手裏可是握著你爸按了手印的借條，你就是告到法官那裏，法官也會判他還我這麼多錢。”
秦菲菲看著那張白紙黑字，臉色聚變，眼中殺氣湧現，伸手一抓，卻是撲了個空。
強哥壞笑，“小妹妹，拿不出錢沒關係，我給你指條明路，要不要？”
“什麼明路？”秦菲菲娥眉一蹙，心裏大致有譜。
“你還是處嗎？”
“……”果然，猥瑣的大叔沒安好心。
“你要是同意當我的情-婦，你爸欠我的錢就此一筆勾銷，怎麼樣？”強哥下流的眼神一直就沒離開過她的胸部。
無恥！
秦菲菲冷眼一眯，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女王的氣場，“給我三天時間，沒湊到錢，我就答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