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小夥子。”
老頭咧開嘴, 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笑的有些滲人。
林潛:“……”
“怎麼?不認識我老頭子了?”老頭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腳上汲著拖鞋拖拖拉拉地朝屋子裏走, 邊走嘴裏還咕噥著, “記性老差咧。”
這個老頭, 正是兩個月前,林潛當初購買玉玨的那家破舊玉店鋪老板。隻是,他不是賣玉的嗎?為什麼會在這裏開家香燭店?兩家店雖然距離不算多遠, 而是就方向來說,可不是一個地方的。
林潛挑開簾子,有點心驚地走進店鋪。跟上家玉店沒有多大不同, 香燭店很小, 一眼望去不過幾個平米,雜亂的堆滿了紙錢、鞭炮、香燭這類東西。屋子泛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聞起來很舒服。
難道每家香燭店都這樣?還是就這個老頭開的店是這樣的?林潛心裏默默地想著, 這時候很想有個人附和他兩句, 玉石想起了豐子息。可他朝左右, 甚至身後看了好幾眼, 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 豐子息已經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你要買什麼?”老頭坐在那張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的竹製躺椅上,扇著手裏的蒲扇看著他,“不買老頭子我可要睡覺去咯。”
“老板, 你不是開玉店麼?怎麼跑這裏開這個了?”
老頭嗬嗬怪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什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拍著大腿道,“走狗屎運了唄。你走了以後可沒幾天,我們那條街整個被人包下來了。”
“包下來?整條街?”林潛懷疑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什麼。那條可是全市乃至全省都有些名氣的玉器街,多少人來這個購買玉石。
那些價格高昂的玉石,不是每個人都能買得起,但那些店鋪的老板卻一個個富得流油,也不僅僅隻是販賣成品玉石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是店鋪老板也在賣原石,也就是所謂的賭石行業。
去買幾個玩玩還比較正常,哪個人腦子抽風了,家裏錢多的燒得慌,把整條街給包下來的?
“誰啊??”
搖椅嘎吱嘎吱響著,老頭依舊笑著,“有錢人的生活,我這種小老百姓怎麼懂。買下來的人聽說不是咱們市的,姓張,幹的是房地產生意,人家的房子遠近聞名呢。”
姓張?房地產?好像是他們市裏嘉和集團的老總?就是那個中高檔小區遍地開花的房地產公司?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奇怪的舉動?
沒理會林潛,老頭依舊自顧自的說:“買下來後,老頭子有錢了啊。正好我老朋友病了,我就來幫他看看店。這不,也沒多久,咋又看到你小子了。”
“老板,你知道為什麼張家要把玉石街包下嗎?”
“這我老頭子怎麼知道,有錢拿不就好了。”他上下掃視著林潛,“你有完沒完,要買什麼快點說。我這老朋友店的生意可不差著呢,別擋著我做生意。”
被這麼一打岔,林潛幹脆把腦袋裏的問題一收,開始打量起店鋪來。
“你這裏有賣符紙麼?畫符的筆用什麼筆比較好,有推薦嗎?”本來這個問題是要問豐子息的,可是這個家夥在最關鍵的時候,又掉了鏈子不見了。林潛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突然記起來,眼前這個老板,也不半路出家,不是什麼靠譜的家夥。
“額算了,我忘了老板你可是來幫忙的。”
老頭磨磨唧唧地起身,“這你可就錯了,要說這些東西。我這個老人家可是略懂一二的,畢竟年輕的時候,咱也幹過這些買賣哈。給人畫點符、驅驅邪,常幹。”說完從櫃子的其中一個拿了一個淺色的木盒子出來,丟在林潛麵前的桌子上,努了努嘴。
“喏。”
林潛打開了蓋子,裏頭躺著很多紙質偏薄的明黃色方形紙,其實不需要豐子息,林潛也能看出這些符紙的優劣。
一路上豐子息念叨了那麼多,也不全是沒用的。如果確實像他說的那樣,攝魂陣這麼重要而且厲害。那麼能夠替代靈寶的符紙,最起碼也不能是普通的吧?不說別的,帶點靈氣什麼的不應該基礎?可是從這些黃紙上,他絲毫沒有感受到氣的波動。
這完全就是用來騙外行的普通黃紙。
林潛腦門滑下三條黑線,無語地看著老板,拿起其中一張吹了吹。黃紙飄了幅度大了些,竟然就吹的裂了一角。
“老板,你該不會以為我沒腦子,不知道這是用來唬人的玩意兒吧?”
老頭聽完非但沒有絲毫的心虛尷尬,反而是樂嗬嗬地笑起來。他走過來,抱起林潛麵前的那個盒子,蓋上後塞到了櫃子裏,“老頭子早就猜到了,小年輕看起來神神道道的,應該還是有點門道的,不然也不會找到我老朋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