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空蕩, 曾幾何時嘈雜沸騰的路上, 一眼望去見不到幾人。即便有, 也都低著頭, 行色匆匆, 就好像背後有猛獸追趕, 疲於逃竄。
林潛走了許久, 才遇到一人。
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拎著包，左顧右盼地小跑著。林潛趁其不備，從她身後拉住手臂, 下了她一條，竟然是利索的一腳朝著他踹來。這姑娘穿著高跟涼鞋，要真的是被踹中, 隻怕林潛立時就得蹲下.身去, 爬不起來了。
“你、你幹什麼？”那姑娘慌張極了，拚命地甩著手臂, 眼睛不斷地掃過林潛的眼睛, 並且停留許久後, 又不斷地打量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你再不放我就叫了！”
林潛一哂, “叫了也沒人。”
那姑娘一聽, 更慌張了。自從F市病毒泛濫後，市民亂象頻出，光天化日之下也有許多人出外搶劫。特別是她一個單身女人在外走動, 更是那些劫匪的目標。聽到林潛這話, 簡直和心中的猜測不謀而合。即便對方的長相其實比起傳統的劫匪來說，大相徑庭。可是在這種混亂時候，誰還會去在乎那皮相？
怎麼辦？那姑娘急的看起來就要哭了，林潛也不敢再逗她，連忙鬆了些力道，“小姐我無意冒犯，我就想問問，為什麼街上都沒幾個人？”
“……啊？”那姑娘一愣，下意識回答，“都藏在家裏，誰敢——喂你放開我啊！”
是的，誰敢？電視新聞每日都在播放“狂犬病”患者襲擊普通民眾的消息。就連強壯魁梧的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們，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幹什麼？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減少外出行走，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現在這個時間點，正是學生上課，工作黨上班的點，哪還有人在街上逗留啊。
林潛猜到後，立馬放開手，姑娘跑出去幾步遠，確定肌膚完好無損，並且站在安全的距離上的時候，看到林潛走的方向，才慢慢停住腳步並且朝著他喊了句。
“喂，你別再往前走了！”
林潛不聽，姑娘更著急了。她能看出林潛是個正常人，眼神清澈，體溫正常，更重要的是，她的手上沒有任何破損，說明對方安全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她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正常人走到那樣一個危險區去，完全是送羊入虎口！
“前麵太危險了！如果你要打疫苗的話，就換個方向，到市政府門外去。疫苗地點早就換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換了？”林潛也終於不負她所望地停了下來，“那市醫院呢？”
“那裏、那裏是地獄！”姑娘朝著林潛大聲喊了一句，不論林潛再怎麼衝她說話，都不肯搭理，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越來越重了。”
“什麼？”豐子息說的沒頭沒腦的，林潛沒太懂。
“快點去吧，看這樣子醫院那邊也沒什麼人。”
手腕上的小蛇終於昂揚起小小的頭顱，衝著林潛嘶嘶叫著。尾巴在他手臂上甩了幾下，似乎是在催促著他快些動起來。
一人一蛇穿過一條商業街，終於看見了市醫院高聳的住院部。
這條商業街距離市醫院，也不過是一條街，不足半小時的距離。明明十分危險，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超過一半的商鋪仍舊開著門，處在運營中。隻不過門可羅雀，冷清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