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黑蛇耷拉著眼睛, 似乎連睜眼的力氣也沒有, 對林潛略帶著急的話毫無反應。見此情景, 林潛才有些著急。剛才還活蹦亂跳, 好吃好喝的,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情的林潛有些慌了手, 就連袁朗都嫩看出這條蛇對他的重要性。
小蛇虛弱而安靜地趴在林潛的手掌心裏, 腦袋對著他手腕的方向輕輕張開嘴,吐了吐舌頭,兩人相識已久, 它剛一張嘴,林潛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抬頭看了袁朗一眼,還沒等他開口, 袁朗就已經先他一步說話了, “我先出去,等你處理好了再出來繼續。”
“謝謝。”
掉頭走出幾步的袁朗擺手, “謝什麼謝, 大老爺們兒的客氣什麼。”然後貼心地帶上了門。
門一關上, 沒有了顧慮的林潛拉開穿著的寬鬆棉質長袖, 在左手手腕上隨意地一劃, 血線迅速地冒了出來, 然後順著光滑的手腕滑去。聞到香甜氣味的黑蛇,遲鈍了兩秒,在血滴即將滾落的前一刻, 不知道打哪兒得到的力量, 突然身子一躍,跳上了林潛的手腕。紅色的細長蛇信在手腕上舔舐一圈,在傷口處打著轉。
林潛沒有阻止它,在這沉默的許可下,小黑蛇愈發的放肆。紅色的信子甚至伸到了傷口內,紅色的嫩肉宰信子的翻攪下微微外掀,即便是林潛都感覺到了刺痛,摁住了它的尾巴以示警告。
他會想到以自己的血液為養分,也是由於之前豐子息還未附身入黑蛇的時候,每日都要他喂血滋養魂魄。後來有了肉身,這種要求就幾乎沒有了。當它缺乏力量的時候,路上有的是喪屍作為儲備糧食。隻有今日,這黑蛇竟然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晚上還有許多事需要依仗它。
不論林潛承認與否,黑蛇已經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夥伴,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正因為有了黑蛇,他才能無所顧忌地將後背暴露在敵人麵前。所以看到它的虛弱,潛意識中,林潛就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才如此主動的犧牲自己來安撫它。
剛才還無力動彈的東西,現在就跟換了副軀殼似的,尾巴亂甩,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林潛捏著黑蛇,將它拖離傷口,隨意地撕下一塊幹淨布料包紮了傷口,“你剛才怎麼回事?”
“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它說的倒也沒錯,算計人終有被算計的一天,隻是沒想到竟然打上了自己一輩子。
“其實你們要想找那什麼張,何必那麼麻煩。同樣是能力者,自然能夠感應對方。即便你在千米外,我也能一眼將你從人群中認出。”黑蛇平靜地說完,從林潛手指中溜下,“走吧,不是還有用的找我的地方,愣在這做什麼?”
前世的林潛,在能力者遍地走的末世時代,像他一樣的一二階能力者宛如白菜。隻有步入四階才會受到世人尊敬,如他這般低微的能力,能力者諸多獨到之處他都無法體會,更別說自如運用。現如今他步入四階,隻能一一摸索。如果沒有黑蛇在身邊一一指點,也不知道要走多少歪路才能摸清些許了。
林潛坐回餐廳桌子,袁朗見之前虛弱不堪的小蛇短短時間內又恢複如常,頗為驚奇,於是湊近想要仔細打量。
在距離小黑蛇還有十來厘米時,小黑蛇腦袋突的漲大,張開血盆大口。
袁朗立卡停止靠近,倒退一步,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來,“你的小寵物看起來怕生,對我很有敵意。”
林潛拍了幾下小黑蛇腦袋,往它嘴裏丟了一塊還沒吃完的蘿卜,捏上了它猙獰的嘴,“等到了檢查所,我能找出張澤新的位置,然後就讓它進去把人弄出來,我們隻要守在門口就行了。”
“它能搞定?”
不是袁朗不肯信,而是一條蛇真的能明白此中道道,把人給救出來嗎?再者,如果張澤新在地下室的實驗室裏手腳受縛,又或者喪失意識處於昏迷之中,它又要怎麼解決這種問題?
或許是他臉上的懷疑太過濃重,林潛笑了起來,“能不能搞定,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如果它沒點用處,我會出這麼個餿主意麼。不是你一個人把命壓在這上麵了,我也是。”
雖然很想反駁,但確實言之有理。
袁朗決定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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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1點。
這是個十分巧妙的時間,按照末世前的日子來算,如今正是深秋時分。對於南方來說,深秋的氣溫已經驟然降低了許多,算得上幾分寒冷。
末世以後的溫度更是不斷的下降,特別是剛步入秋季,整個F市就好像提前步入了冬季。雖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但卻帶著刺骨的寒氣。安全區人員眾多,即便已經盡可能的讓難民住進空房間,仍舊有相當一部分的難民,三兩個裹在一床被子中瑟瑟發抖。
每日都有人因為寒冷與饑餓而失去生命,而在這樣的時刻,就算是巡邏的士兵受到氣溫的影響,也變得倦怠起來。
整個安全區的人都陷入沉眠,隻是偶爾有巡邏小隊打著手電筒路過。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巡邏隊過來前,迅速的閃身躲進一棟大樓的樓道內,借著深沉的陰影藏住身形。
“你幹什麼?”
巡邏的士兵中打著手電的年輕戰士揉了揉眼睛,“總覺得好像有什麼黑影子閃過去了,再看又沒有了。”
在他身旁的人笑著推搡了一下,“怎麼可能,這個點了,哪還有什麼人在路上遊蕩。被抓住了,可是會被驅逐出安全區的,哪有人這麼傻。肯定是你太困,看花了眼睛。”
“可能吧。”打手電的戰士迷糊地拍拍臉,“我真的是好困了,早知道就不跟薛輝那家夥換班了。好好地把早上的班給調到了半夜,又沒有睡好,都快走都溝裏去了。”
“活該,誰叫你老實。不欺負你,欺負誰。”
幾個人刻意壓低聲音,笑作一團。打鬧間,手電筒的光線四處亂掃,從周圍的大樓上掃過一回又一回。等到他們漸漸遠去了,從漆黑的陰影中才鑽出來個人,穿的一身黑色衣服,臉也塗得黑乎乎的,整個人完美的與陰影契合在一塊,難分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