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繼回到酒店的時候,太陽剛要落山,金紅色的餘暉照耀下,城市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進到辦公室,趙繼伸了個懶腰,長出了幾口氣,心裏說,總算沒什麼事了,一會兒早回家,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睡一下。
可剛坐下,還沒等把椅子坐熱,劉曉萱沏的茶水還沒放桌上,趙繼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又是司振華的。
形成條件反射了,一見到司振華的來電,趙繼腦袋就開始疼,心裏又開始害怕,“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果然出事了。
不過不是趙繼那個工地上的事,是司振華自己出事了——他被免職了。
“兄弟,我被免職了。”
電話一接通,馬上就傳來司振華這低沉略帶壓抑、無奈的聲音。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剛剛,市組織部的姚宇副部長給我打了個電話悄悄的告訴我的,說上頭的文件已經下來了,明天上午就會來宣布,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姚副部長隻是告訴我說讓我有個心理準備,沒說我要接受組織調查,不過我分析我是完蛋了,如果真的是另有任用,上級組織部門是一定會先找我談話的,我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
“大哥,那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辦法,或者說找個人問一下具體的消息。”
“唉。”
趙繼說完,司振華那邊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
“兄弟,官場的事就這樣,你風光的時候圍在你身邊的人也會無限,一旦你失勢,曾經你認為最好的朋友都會決然的離你而去,我剛剛思考了一會兒,我現在能稱得上朋友的已經不多了,所以才給你打這個電話,不為別的,隻想說一說心中的鬱悶。”
“唉。”
說完又是一聲歎息,這歎息中包含了人間的世態炎涼。
“大哥,別著急,我馬上去你那去陪你喝幾杯,有什麼事咱哥倆一起去麵對。”
趙繼說完,那邊就無聲地掛斷了電話,想必司振華現在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的複雜,他現在也急需有個人去安慰一下的,現在他的命運已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當官這些年,說沒事就沒事,說有事哪一件也不是小事,哪一件也足夠他去監獄呆上幾年了的。
一步一步升上來,得靠上級領導的提攜,得靠同事的支持與幫襯,招商引資得靠出去活動,得靠優惠政策,雖然這政策有時並不合法,但在一個掙錢才是王道的時代有什麼別的方法。
掛斷電話的司振華在反思著自己20年官場所走過的每一步,雖說做不到問心無愧,但也絕對是屬於幹事業型的人了。
唉,平天由命吧。
劉曉萱也是打算今天晚上早回家的,這幾天沒回家,父母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她在這給總經理做秘書,父母本來就不同意,現在“秘書”這個職業差不多已成了“小三”的代名詞了,一個大姑娘,以後怎麼找婆家,這倒好還整晚整晚的不回家了,劉曉萱的父母自然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