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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牢,司徒博直奔皇宮。
書房內,軒玉身著一襲龍袍端坐在書桌前,慢慢抬起頭看了淩景逸一眼,問道:“聽說你剛剛去了天牢?”
“是。”司徒博如實回道,猶豫了一下,終於沉聲開口:“臣想……”
“你想讓朕放了他那幾個孩子?”這下,軒玉直接將手中的奏章放下,直直的盯著他,雙眸幽涼。
司徒博微微頷首,“是。”
軒玉輕輕勾動唇角,一手撫著奏章,忽然間那唇邊的弧度凝結。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去,冷冷地道:“婦人之仁!”
司徒博臉色一滯,垂下頭來。他其實早就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司徒博抿了抿唇角,一張冷若冰霜的臉隨即卻又透著幽涼的笑意,“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表弟,你真該去向某個女人學學如何心狠!”他說這話時已極具一個帝王該有的霸氣和狠戾。
司徒博不由微微苦笑。不管結果如何,他現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至於司徒博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不用想,他也猜得到是指的宋行嗎了。
好半晌,司徒博又開了口,聲音低沉,“聽說秦清河已經準備離開京城了,難道就真的沒辦法讓他留下來嗎?”
司徒博搖了搖頭,神色不變地淡淡回道:“皇上,人各有誌。”
軒玉卻笑了笑,幽亮的雙眼驀地起了一絲魅惑,別有深意的說道:“朕知道他的‘誌’是什麼。”
司徒博愣了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連自己這種萬年好基·友都不知道事情,皇上怎麼會知道的?
京都城外。
秦清河放下駿馬身上的韁繩,看著身前的女子,淡淡一笑,臉色依舊柔和,“謝謝你能前來為我送行。”
“你這次準備去哪裏?”宋喬兒笑著問道,心想著即將到來的離別,心中不免有些酸澀。
她這是第二次站在這裏為別人送行,第一次是伊如沁離開的時候。那個另類的女子,她是真的放開了,對於最後齊臨風的結局,她十分看得開。臨走之前,她還笑得一臉燦爛。她說,能讓全家人都活下來,還有她這樣的一個姐姐,這已經是她最大的知足。
秦清了沉吟片刻,“現在還不知道呢。”早在多日前,他便已經他便已辭去秦家家主之位,如今秦家家主是他二叔的嫡長子。
“還會回來嗎?”
“當然,這裏可是我的家呀。”眼前的男子笑意和煦。
宋喬兒仍舊平靜地笑著。
其實這樣很好,人生本來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想要隨心所欲的活著已經是再艱難不過了。像他這樣灑脫的男子,本就該卸下那些多餘包袱,瀟灑的走。
沉默了一會兒,秦清了的嗓音忽然又柔軟了幾分,“喬兒,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說罷,他靜靜地看著她,神情專注無比。
宋喬兒微微一怔,隨即又搖頭淺笑。在這裏,還有一個更需要她的男子。
她愛的,愛他的。
“好吧。”秦清了的眼底有了一絲輕淡的黯然,但很快,唇角又是一抹柔和的弧度,對著她微微頷首。
“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和他的成親大喜,我隻是無法及時趕來參加了。你,你要幸福……”說完之後,他自嘲的輕笑了一下,隻覺自己最後一句話真是多餘。有他在她身邊,自然會比誰都幸福。
宋喬兒心頭一酸,臉上卻是笑意依舊,調侃道:“你也是,在外麵要多保重身體。回來的時候,可要記得帶上個漂亮姑娘。”
秦清河深深看著她,溫和地笑出聲來,最終還是展顏頷首。
“嗯,你以後若是有空,就去庵堂裏看看我母親,她很喜歡你。”
“好。”宋喬兒笑著點頭。
秦清河唇角微揚,壓低了聲量,“我……走了。”最後看了宋喬兒一眼,飄然躍上馬背,朝遠離京城的方向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