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莫老夫人和莫瑾歡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莫茹萱連忙回過頭去衝著莫瑾歡使了個眼色。莫瑾歡想要發火,卻想著莫茹萱已經答應了她,要為她說情,料想莫茹萱也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便怏怏地閉了嘴。
莫老夫人卻看得分明,知道這不過是莫茹萱為莫瑾歡想的托詞,心中又是感慨萬千,麵上卻不能夠駁回了莫茹萱的麵子,隻好壓抑著怒火,對莫瑾歡說道:“既然你自己也有這個意思,那還不快跟著珍珠去?到小祠堂裏靜靜心,省得整日家還弄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出來!”
莫瑾歡沒想到莫老夫人還是要她去小祠堂,不由得就急了,一個勁兒地瞪著莫茹萱。
“你這麼看你姐姐是什麼意思?”莫老夫人勃然大怒,“還不快去!難不成真要我動了家法?”
莫瑾歡嚇了一大跳,還想著李姨娘什麼時候能夠過來,要是有李姨娘在,她說不得就不去小祠堂了。
正在猶豫的時候,莫茹萱就走上前來,握住了莫瑾歡的手。
莫瑾歡極力忍住想要甩開莫茹萱的手順便再給莫茹萱一個大耳光的衝動,隻聽莫茹萱低低地說道:“三妹妹先聽話,不要再惹怒老夫人了,我這裏再勸勸老夫人,興許三妹妹過會兒就出來了。”
莫瑾歡有些疑慮地看著莫茹萱,見她神色急切真誠,不像是作偽,便惡狠狠地威脅她,道:“你最好說話算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背後搗鬼,等我出來,有你好看的!”
她越是這樣囂張跋扈,莫老夫人看在眼裏越生氣,連聲催促珍珠,道:“還不趕緊地去,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呢!難不成要我這個老太婆親自去?”
珍珠這回知道莫老夫人是動了真格了,便看了看還在抽抽噎噎地哭的寧姐兒並正在低聲勸慰著莫瑾歡的大姑娘莫茹萱,也不知道是這兩個哪一個的功勞,竟然讓一向在莫老夫人麵前最為得臉的莫瑾歡輕輕鬆鬆地失了寵。
莫瑾歡不情不願地跟著珍珠去了小祠堂,莫老夫人就傷心地落了幾滴淚。
莫茹萱就衝著寧姐兒使眼色,示意寧姐兒去安慰莫老夫人。
她方才雖然衝著莫老夫人撒嬌,但心底裏對莫老夫人卻實在是親近不起來,讓她衝著莫老夫人撒嬌賣癡,她肯定是做不來的。
不過,莫茹萱卻沒有想到,莫老夫人這回竟然是來真的了。先前她早就有意設計讓莫瑾歡吃吃苦頭,一開始假意讓莫瑾歡認錯,也不過是等著一會兒李姨娘來了,讓她看看好戲罷了。卻沒想到,莫老夫人會發這麼大的火,這下子好了,完全不用她動手,莫老夫人就將莫瑾歡給送到了小祠堂去了。
也不知道莫老夫人這把火能夠燒多久,莫茹萱才不介意給這把火添點柴火呢。跟前世被關在葳蕤軒幾年的她相比,莫瑾歡被關幾天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寧姐兒倒也乖覺,見莫茹萱衝她使眼色,便揪住了莫老夫人的衣襟,一抽一抽地,忍著哭說道:“祖母,你別哭,你哭了,寧兒也跟著心裏疼。”還在莫老夫人懷中坐起身,用白嫩的小手去給莫老夫人擦淚,“祖母不要哭了,一會兒爹爹回來了,還以為是我們欺負了祖母,要生氣打人的。”
莫老夫人被這童言稚語逗笑了,又見寧姐兒胳膊被掐破了皮兒,倒是真心心疼起來,喊著人給寧姐兒塗藥,花氏就要上來接手,被莫老夫人給按住了:“萱姐兒的事情要緊,你這個做娘的,今天哪裏也去不得,我不管你身子是否真的受得住,你今個兒就要守在我跟前,看我是怎麼處置事情的。老話說,為母則剛,你如今不是在花家的那個嬌滴滴的女兒家,萱姐兒和皖哥兒還要靠著你呢!再這麼沒出息下去,別怪我給你沒臉!”
花氏立馬紅了臉色,從炕上下來,垂首站在了莫老夫人麵前,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坐吧,一會兒等李氏過來了,我也不用你說話,你老實在一旁聽著看著,也不是讓你做甩手掌櫃了,回頭兒我要問你話的,你要是答不上來,我可不饒你!”
這語氣有些嚴厲了,丫頭們都不敢說話了。
寧姐兒就天真地問道:“咦?祖母也要考母親嗎?我看爹爹每日從外麵回來,都要考考皖哥兒的,皖哥兒要是答不上來,爹爹不給皖哥兒吃飯的。有時候手心還要挨尺子,我就比皖哥兒聰明得多,答不上來爹爹的問話,我就跑,爹爹追不上我,就不打了。母親,你一會兒答不上來,也跑啊!”
“鬼丫頭!”莫老夫人又好氣又好笑,擰了擰寧姐兒的小鼻子,“回頭兒你老子來了,看我不告訴他,讓他狠狠地打你一頓!”
氣氛也緊跟著活絡起來,那翡翠在琉璃的勸說下,紅著眼睛也跟著回來了,手上捧了個托盤,盛了一盤子切成小片的水蜜-桃,笑著對莫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夫人,是莊子裏新進上來的水蜜-桃,放在井裏湃過了,最是解暑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