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顯然也很是生氣,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隙,常在莫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都知道,莫老夫人這是要發火了。
“你說,是李氏要你好好替她看顧萱姐兒,又將葳蕤軒都交給了你來照看?”
成大家的不明就裏,還以為她幾次三番地提到了李姨娘,莫老夫人這是又想起了李姨娘的好處來了,連忙一個勁兒地點頭:“正是啊老夫人,李姨娘對大姑娘,那真的是比對三姑娘還要親哪,就好像,大姑娘才是李姨娘肚子裏爬出來的那個一樣!”
成大家的轉了轉滴溜溜的眼珠子,哀歎道:“可是咱們大姑娘這一日大似一日了,也不知道是聽了人的挑唆,還是姑娘大了,這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竟然就跟咱們李姨娘生分起來。”那雙眼珠子轉了一圈兒,不懷好意地在花氏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告訴眾人,那個挑唆的人,就是花氏。
花氏頓時不安起來,甚至往莫老夫人身邊靠了靠,輕聲說道:“老夫人……”
莫老夫人就瞪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仔細聽著看著!”
花氏頓時便不敢說話了。
成大家的洋洋得意,心說這李姨娘到底是莫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要提到了李姨娘,莫老夫人這顆心啊,保準就會偏著。
莫茹萱先前還有些自嘲,這會兒覺得坐在這裏簡直無聊透頂,成大家的這個蠢貨,話說得越多,越能挑起莫老夫人的怒火來。這會兒還想著將這把火往花氏身上引,她那點小伎倆,在莫老夫人麵前都不夠看的了。
莫茹萱便不再想著這成大家的,轉而盯著水晶果盤裏切了幾瓣的水蜜-桃,想著要不回去用了寧姐兒的果醬,給皖哥兒做個冰淘?趁機拉攏一下和這個小家夥的感情也好,總看著他對著寧姐兒“姐姐、姐姐”地喊著,莫茹萱心裏頭還有些嫉妒呢。
那成大家的心裏頭有了成算,這話就說的更加利索起來了:“老夫人啊,奴婢到葳蕤軒的時候,李姨娘經常敲打奴婢,告誡奴婢在葳蕤軒要謹言慎行,謹守本分,要對大姑娘忠心耿耿,要好好伺候大姑娘。老夫人想想,搬空姑娘家的庫房,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奴婢有幾個腦袋,敢做這樣的事情?”
莫老夫人也覺得很無趣了:“你是說,萱姐兒庫房裏的東西不是你搬走的?據我所知,那庫房的鑰匙可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啊,要是不是你搬走的,那還能有誰呢?難不成那個人會穿牆術嗎?”
成大家的忙道:“老夫人啊,那鑰匙可不隻是奴婢有呀!誰知道大姑娘在把要是交給你不必之前,還有沒有偷偷藏一把鑰匙在身上呢!”
她又怕自己的話說得太露骨了,引起莫老夫人的反感,畢竟莫老夫人再怎麼不喜歡莫茹萱,莫茹萱也是莫家正兒八經的嫡出大小姐呢。
“老夫人,其實奴婢倒是覺得大姑娘並不是故意使壞,想來大姑娘定然是受了別人的挑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老夫人想一想,那小庫房裏頭的東西,光靠著大姑娘和一兩個丫頭,是決計不會被搬空的,這裏頭啊,定然還有別的人在後頭幫著大姑娘呢。”說著,就又看了花氏一眼。
莫老夫人隻做沒有看到成大家的眼神,淡淡地說道:“這麼說來,你今日被打成這個樣子,是萱姐兒故意陷害你的?”
“對對對!”成大家的點頭如搗蒜,“可不是嘛,大姑娘是特意挑了今天,老夫人指了琥珀姑娘到大姑娘院子裏伺候,大姑娘欺負琥珀姑娘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知道,特意在琥珀姑娘跟前說了什麼,惹得琥珀姑娘對奴婢有了什麼誤解,老夫人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呀!”
成大家的膝行幾步,整個人都趴在了莫老夫人的腳底下,莫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要說先前她對著成大家的和李芸挽還是憤怒與失望的話,現在就是徹頭徹尾的厭惡了。
莫家現在正是鼎盛的時候呢,這樣的奴才就敢欺負到主子頭上來了,要是萬一哪一天有個什麼事情,這狗奴才還不轉眼就把莫茹萱給賣到那些醃臢地方去!
簡直是可惡至極!就算是將成大家的打殺了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