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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茹萱通紅的眼睛沒有緩過來,哪怕是那被鮮血染紅的溪水流逝,她也沒有看見,隻一個勁兒地拾起地上的石塊、石子,統統往溪裏扔去。
涼亭裏原本聽到少女尖叫的時候,以為劉慶陽已經得手,氛圍正好,還有人頗有閑情逸致地賦了幾首詩詞。
“沒想到這竟是個貞潔烈女,也不知劉兄有沒有受傷啊~”開口的這人,還特地擠眉弄眼的,惹了大家一塊兒笑了一場。
翠竹錦袍的公子含笑端起了桌上的茶,等著看好戲。
大家放浪形骸慣了,自然沒覺得壞了一個少女的貞潔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隻當做是炫耀的資本。
“姑娘……”清兒上前拉住莫茹萱,將她拉到一旁,卻是不敢看溪裏的那個沒動靜的男子,淚水打濕了衣襟,雙手緊緊拽著莫茹萱的嫩白柔荑,隻希望姑娘快些醒來。
莫茹萱陷入了魔障之中,思緒困在了前世。一個個在乎的人死去,而自己愚蠢地將仇人當做親人,最終慘死。
劉慶陽的出現,琥珀的受傷,就如同前世自己被人陷害毀了名節,又讓清兒枉死。兩者疊加之下,她的神智早已不複清明。
清兒抱著她一個勁兒地哭,手足無措地看看魔怔的姑娘,又看看地上躺著的琥珀,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江慕寒上來的第一眼,便是看到披頭散發的莫茹萱,被清兒抱在懷中,一言不發的模樣讓他的心口發疼發脹。
一個快步衝上去,將佳人攬入自己懷中,身側出現兩個侍衛,架著昏迷的琥珀同嚇傻的清兒迅速離去。
至於躺在水裏生死不知的劉慶陽,自然有人處置。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刺耳的佛經,還有誰在溫柔地照顧著她?迷迷糊糊的莫茹萱隻覺得抱著自己的這個懷抱,清香得很,讓她舍不得放開。
禪房之中,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目瞪口呆地看著平日裏冷靜自持的南安王。
誰人想得到,他平日裏混攪蠻纏也好,溫和有禮也罷,都不曾如此慌張過,難道他真的對才十三的萱兒……
如此一想,老夫人的麵色就有些複雜了。
在一側念著清心咒的靈塵,怎目下無塵,隻念他的佛咒。隻是佛珠轉動的速度有些過快了。
不過短短一個時辰,這少女便將壓在心中的怒火與怨毒迸發出來。也不知道她方才經曆了什麼竟刺激了她的記憶,入了心魔。
莫茹萱不知外人心中如何算計,如何想,她隻想攀著帶給她溫暖的人。“娘親,萱兒冷,萱兒好冷……”
江慕寒渾身一顫,僵硬著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在呢。”
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許是莫茹萱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扣得發白的指節微微一鬆,搭攏著他,卻也終究沒有鬆開。
她的依戀如此明顯,被她抱著的江慕寒微微一笑,暖人心脾。“阿萱乖,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
“咚——”最後一記木魚落下,禪房內靜寂一片。
老夫人揉揉發脹的額角,將身側服侍的瑪瑙,還有清兒一塊兒趕了出去。幸好之前擋了花氏,否則這場大戲有得好看了。
“今日之事,若是誰敢說半個字,看我不拔了她的皮!”就算是趕人,老夫人也是霸氣十足,威脅恐嚇,讓瑪瑙清兒顫著身子往外退去。
江慕寒不在意她們的去留,隻將所有心思放在莫茹萱身上,那柔得可以滴水的眸子裏,容不下第二個身影。
靈塵道了句佛,牽引著老夫人往外間走去。
老夫人不放心地看了眼還沒緩過神來的孫女兒,又想到她是在同靈塵大師談過之後才上的山,如今靈塵大師單獨見自己,想必也是為了此事。
短短半天時間,就發生了這些事兒,真真讓她頭疼得很。
這是靈塵大師的禪房,不經常住,倒也是靈安寺內一等一的清淨之所。而且也是唯一一個專屬於個人的院子,便是主持的禪房都不如他這兒大。
靈塵引了老夫人坐到外間,與裏麵緊緊纏在一起的兩人隻隔了一扇紗窗,裏麵的人說話,外麵聽得見,外麵的人說,裏麵的也聽得差不離。
“不知大師有何要事?萱姐兒這魔怔了什麼時候能好呢?”老夫人倒也不耍心機,直截了當地問道,“午間時,大師可是指點了她什麼,讓她如此……”
雖不是抱怨,但言語中的那份不爽與疑慮卻讓人聽得明明白白。
靈塵微微一笑,倒也不故作深沉,直接道:“今日初見,我觀莫姑娘麵色,便知她有大禍臨頭,本想勸她隨我修行一段日子,好衝淡了身上血氣。沒想到她不過出外走走,便險些遭了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