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兩人完全告退後,南越王這才重新執起酒杯放在手心把玩,許久不見有其他的動作,臉色看上去陰晴不定的,一旁站著的眾人見狀自然是不敢開口。
方才的試探,並未有何不妥,至於此人究竟是不是“靈川曦月”還需要調查一番,更何況眼下局勢不定,萬萬不可有絲毫大意。
齊王剛剛的表現也算中規中矩未曾有不滿,這齊王……
思索至此,南越王轉身走向一旁的越明齊,率先舉起酒杯笑著道:“朕也是為著南越大計著想,迫不得已才從王弟這邊奪人,希望王弟可以體諒朕的難處和不得已啊!”
這安撫的麵上工作還是得做足了才行。
“不過一名舞姬罷了,陛下說這話可就嚴重了。”越明齊急忙端起酒杯,回禮。自然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兩人又說了好些客氣話,南越王這才帶著侍從浩浩蕩蕩地離開。
待送走南越王,越明齊這才收起恭敬之態,眼神裏是透著精明的算計和思考。
“殿下似乎有些苦惱……”等待眾人都撤離後,莫湘籬才緩緩走近,意有所指的開口。
柔弱的外表下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聰慧。
可惜她也並不是單純到全然無知的女子。
越明齊“哦”了聲,眉毛上揚,華麗不減卻增加了不少邪氣:“本王以為你應該更苦惱才對。”
莫湘籬心中一動,沒錯,眼下很多事情都還未曾得到證實,此時此刻與燕歸分開對自己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可麵上卻依舊做出不明所以的樣子,抬手把玩著耳畔的一縷長發的動作使她看上去分外單純:“湘籬不過是好奇,隻是不知褚王為何對燕歸如此執著而已。”
“這點本王也很好奇,不過相信很快就會知道了。”越明齊並未說破,隻是大笑了幾聲,表情讓人捉摸不透,自信和張揚反而是一個都不少,甚至有些目中無人的狂傲味:“本王知曉你們姐妹情深,放心,你們不會分開的太久……”
說完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莫湘籬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轉身離開。
“如此,湘籬就先謝過殿下了……”莫湘籬沒有再多言,而是福身拜謝。
此時回答她的唯有一串串倨傲的笑聲在園中回響。
另一邊,燕歸順從地隨著褚雲天離開齊王府,一同乘坐馬車離開。
原本寬敞的馬車內,兩人卻是分坐一邊,都不曾開口說話,一時之間車內空曠曠的倒顯得有些冷清。
馬車裏放置有茶水點心之類,座椅也皆墊有軟席讓人坐著更為舒服。燕歸盤腿臥於軟席內,優哉遊哉地喝著茶水,一邊還伸手撩開一側的簾子,打量車外的街道景色,看上去好不愜意。
褚雲天原本閉著眼似小憩。
卻在不經意間抬眼看去,見她心情頗好的樣子,眼睛裏有著微微動容,你到底會是誰呢?不過也用不著擔心,來日方長,他懷疑的總會有揭曉的那一天……
隻是他不知道現在看上去輕鬆自在的燕歸,心底裏卻是一片陰霾。
剛才那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一場布置好的局。
燕歸在下墜的一瞬間清楚的看到坍塌支架的一角麵上有整齊的切口,這說明根本不是自然斷裂,而是有人事先用利器割裂的,否則切口不可能那麼整齊。
所以舞池表明上看著跟往常一樣,但支架早就搖搖欲墜不穩了,一旦有舞姬上場隨著重量的疊加,原本的支架因為承受慢慢加重自然就會斷裂!而她必然會因為墜落而受傷。
所以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目的是為了針對她的一場事故。
她才剛剛在齊王府受寵,就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受傷,隻是單純的嫉妒她,還是已經察覺到她的身份?如果是後者,她就沒有那麼容易避開了。
如果已經察覺了她的身份……想到這兒,燕歸臉色一沉,現在她還並不清楚幕後主使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用意如何,眼下隻有先做到不動聲色,往後的事隻能見機行事了。
隻是往後這路怕是不好走了……
馬車速度不慢,卻也駕駛了不少的時間。
褚王府建在郊外,雖說離城區有些距離來回並不方便,不過景色倒是很美。
褚雲天當年輔佐南越王稱帝,事後南越王念其功勞,準許在原本的褚大將軍府上擴建了好幾倍,由此改建而成現在的褚王府。不用說用度自是奢華無比,規模氣勢就是與齊王府相比也毫不遜色。
門前兩座石獅鎮守,門楣上的“褚王府”牌匾更是南越王欽賜,風光一時無兩。
府內,當家夫人洛子衿早已帶著丫鬟們備好點心等候多時,見到褚雲天回來自是欣喜的上前噓寒問暖。
等待她看清褚雲天並非一個人,身後還站著燕歸時,臉色頓時不太好。
隻要是女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帶回個貌美的女子時,自然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更何況這女子看上去就是妖媚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