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劇烈地顫抖，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暈倒的時候，被人從後麵扶住了手臂。等她站穩回頭看去，站著的竟然是南宮傾天。
燕歸強忍住淚水，眨了眨眼開口：“師傅怎麼來了……“
南宮傾天並未過多詢問，隻是看著秦袥離開的地方若有所思：“他就是‘神醫’秦袥？”
聽聞，燕歸很是詫異：“師傅，您也知道他？”
南宮傾天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轉眼盯著她看了會，才道：“算是知道……丫頭怎麼哭了？”
燕歸急忙抬手擦了下眼角：“風有點大，吹疼了吧……”
“師傅雖然不管事，但眼睛還沒瞎……”南宮傾天一語道破，語氣到還是一貫的溫和，“雖然不清楚你要做什麼，但師傅還是想勸你三思而後行，畢竟沒有人會一直等著你，有些地方既然出來了還是不要再想著回去的好……”三言兩語卻是字字犀利，眼神裏也透著洞悉一切的睿智。
燕歸低頭沉默：“師傅，對不起，可能又要讓您失望了……”這些道理她都曉得，可惜人在江湖，哪能事事由己？
她也不想回去，她也想就這樣過些平靜的生活，陪在自己心愛人的身邊。可是她走上的是一條注定不可以回頭的路，如果回頭了，她之前的那些努力都算什麼呢？要是放棄了，那她否定的都是傷痕累累的曾經啊！
不管她還要失去什麼，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還有太多的事情在等著我，我必須要回去……”她不可以那麼自私，靈川一族的仇，莫湘籬的恨，她都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她別無選擇。
南宮傾天仰頭歎息：“過去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你還是放不下啊……”
有風吹過，雞冠樹上的葉子落在了燕歸的肩上，她看了一眼抬手拂去，溫柔又小心。眼神裏有著止不住的疲憊，可是聲音卻依然透著堅定：“放不下放得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改變不了過去，隻能選擇現在，不管未來怎麼樣我都得走下去……”
“走下去又能怎麼樣？尋得一個結果麼？你又怎麼知道那個結果就是你想要的？”
燕歸有些茫然：“師傅，我追尋這麼久，不就是為了求得一個結果麼。至於這個結果究竟如何，我現在是不知道但也不在乎，隻要走下去自然就知道了……”
“哪怕那個結果並不能如你所願？哪怕你要放棄子歌？”南宮傾天步步緊逼。
燕歸有些招架不住，陽光刺得她眼眶發痛，緊緊閉上眼睛，長睫毛劇烈顫動，掙紮之後再次睜開卻不再迷茫了：“哪怕結果並不如我所願，哪怕……我要放棄他……”
說到最後有些哽咽，她還是咬緊牙關開口，“師傅，我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啊，我不能隻為自己而活！至於子歌，就當是我辜負了他吧……”她一天之內對兩個人說了辜負，一個是因為不愛，一個是因為不能愛。
她也不想這樣的，可惜自古事事兩難全，她不能讓自己的努力白費，她必須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至於她自己的幸福，她不能要也要不起了。
“你已經想好了？”
“是的！”
見她這般堅決，南宮傾天也沒有再說些什麼：“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跟那孩子說清楚吧，別讓他再等了……”
南宮傾天離開了好久，燕歸還是一個人站在那兒發愣，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明明很溫暖，可是心中的冰冷卻要將她吞噬……子歌，原來我們之間的緣分這樣的淺，淺到連讓我隻是靜靜地陪著你都不夠啊……
秋日的夜晚總是寧靜又迷人，月明星稀，微風徐徐，除去白日裏的熱氣，夜晚的絲絲涼意讓整個空氣裏都充斥著安逸的味道。
院子裏並未點燈，皎潔的月光下到也不顯得黑暗，亮光照在花叢間忽明忽暗的，似乎在夜間花香都變得濃鬱了許多。
燕歸換了一身長裙，緋紅的絲帶纏繞，波浪形的裙擺拖地，走動時帶起一地的花香，長發披落肩頭，慵懶裏透著嫵媚……
人比花香更醉人。
精致的小圓桌上擺放著碧玉酒壺，半透明的壺中盛著玫瑰釀，透著盈盈的光，輕輕一晃便碎了一壺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