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摘星閣”裏出來,馬車已經停在了外麵。紛紛告辭後就各自上了馬車離開。
回去的時候燕歸是和褚雲天坐同一輛馬車的,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不安,褚雲天一路上都是握著她的手,隻是再多的感動在這仇恨麵前都變得一文不值了。
馬車內也燃了火爐,鋪著厚厚的毯子,外麵風刮的厲害,裏麵依然是溫暖的很。
燕歸坐著無聊,便伸手抬起馬車上的窗簾,外麵的雪還是在繼續下著,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而地上都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她望著望著,竟然有些出神。
“你在看什麼呢?”看著燕歸全神貫注的模樣,褚雲天忍不住開口發問道。他聲音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她一樣。
“我再看這雪什麼時候才會停呢?”燕歸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己一個人喃喃自語。
“估計是一時半會都不會停了。”褚雲天也往外麵看去,“好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呢,難怪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一些。”
“是啊,好多年了……”燕歸緩緩放下簾子,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似休息。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下雪的,每到下雪天你都會跑出去堆雪人兒,可是族長擔心你身體不好總是不讓你出去,你就跟他大吵大鬧的……可惜啊一直沒有機會陪你一起去看看雪。後來你走了,有一次也下了這麼大的雪,我就在想要是你還在就好了……”褚雲天伸手替她將披肩整理好,語氣溫柔的緩緩敘說。
聽他這麼說,燕歸睜開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情誼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你怎麼突然說這些?從我墜崖後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褚雲天皺眉,如果她不記得了那些他做過的讓她不開心的事,那麼對他來說算不算是好事?
“是的,雖說秦袥治好了我,但是記憶都變得斷斷續續起來,好多事情我現在也記不清楚了。”燕歸輕聲回答道。
褚雲天見她茫然的模樣,心疼地將她摟進懷中哄道:“不記得了就不記得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更何況你回來,沒有什麼比你現在回來了更重要的了!以後我都會陪著你,陪著你看雪、去堆雪人兒,陪著你去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情……”
“褚王……”燕歸有些感動地眨眨眼。
“叫我雲天吧。”他的臉上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雲天,我們真的可以麼?”她有些不相信般的問道。
“你放心吧,等我這次回軍隊,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把那些荒蠻部落打敗,然後就立刻回來爭取能在除夕前給你補個婚禮,彌補我們當年的遺憾,好不好?”是彌補她的,也是彌補自己的,他要再一次娶她,給她一個真正的婚禮,告訴全天下的人她靈川曦月是他褚雲天的王妃。
“恩,我相信你!”燕歸說完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掛著笑。
彌補麼?那她曾經受過的苦,無辜死去的人都是可以彌補麼?
時間早已經過去了百年,所有的一切早已經都是物是人非,要怎麼去彌補?又要拿什麼去彌補呢?
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句自我安慰的空話罷了。
受雪天的影響,馬車駕駛的速度不快,不過兩人聊著聊著也就到了褚王府。
褚雲天先下了車,然後細心地將燕歸也扶了下來,怕她冷就牽著她走進府中。哪知道剛一進去,洛子衿就衝了上來。
惡狠狠地瞪著燕歸,洛子衿開口吼道:“雲天,你相信我,她真的跟越明齊有私情,這是我親眼看到的,你不能把她帶回來!”
見她坡頭散發一點溫柔都沒有的樣子,褚雲天心生厭惡,本想不予理睬讓她自己鬧去,準備帶著燕歸從旁邊繞過去,卻不想洛子衿不依不饒地追上來:“靈川曦月,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有本事你將那天跟我說的話告訴雲天啊!”
燕歸聽著覺得有些好笑:“洛子衿你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明白,我看你這臆想症怕是又加重了吧,我怎麼可能會對你說些什麼,說我跟齊王有私情麼?麻煩你下次要編也要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啊!”
話剛一說完就被洛子衿開口打斷:“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的,裝可憐給誰看啊!你敢說那日在‘胭脂坊’的不是你麼?你們分明是串通好了的,就是為了陷害我的!”
“洛子衿,你說話是要有證據的,你給我搞清楚,我是‘靈川曦月’也就是褚王府的當家夫人,我才是褚王妃。而你不過一個夫人也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陷害我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燕歸根本懶得再跟她多說,看都不看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還湊上前去在她耳邊輕聲道:“至於裝可憐,這些不都是跟你學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