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為了工作才搬走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照顧小希,需要幫忙就打我電話。”
艾薇也隻得作罷。隻不過在采穎搬走後不久,她也另尋了一處便宜的一居室,搬了過去。搬家當天,采穎來幫忙照顧小希,一路上隻見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艾薇也笑了,心裏不住的慶幸在這偌大的城市,自己竟還能有個知己。
她原本以為生活就可以這樣平淡而幸福的過下去,然而,隨著小希年齡的增長,她發現女兒經常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亦或是有奇怪的舉動,畫的畫也越來越詭異。她心有不安,便將此事告訴了采穎。采穎聽聞後卻很是上心,在了解了小希的狀況後,還介紹了醫師給她。雖然心存疑慮,但艾薇還是帶小希去看了醫生,甚至還去見了靈媒。然而,小希的狀況卻仍沒有好轉,而采穎卻也好似沒了消息,隻是偶爾來個電話詢問近況。
不久,不堪壓力的她決定搬家,當她把此事告訴采穎後,采穎當即要她不要著急,並再一次幫她找到了住處,但這也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了。那之後,兩人便再沒了聯係。艾薇本以為這個地方又隻剩下了自己,但安傑卻在此時出現了。
是巧合嗎?還是意外?每當她經曆人生的低穀時,都會有一個人出現在身邊,而每當她滿眼迷茫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時,也會有一個人出現告訴她:我是XX,我和你有著怎樣的聯係。她已經依稀憶起當年的事情,也隱約覺得這段丟失的記憶和女兒現今的狀況有關。采穎的莫名消失,安傑的意外出現,不是沒有原因的。於是艾薇決定順著走下去,找出事情的真相。
安傑對她們母女的確上心,不僅幫忙詢問線索,還逐張分析小希的那些奇怪的畫。隨著謎團的不斷出現和解開,真相也似乎一點點在朝他們靠攏,艾薇雖覺得安傑有些古怪,可也著實對他有些許依賴。小希病危後,她越發的不安,但安傑此刻卻撇下她一人,一去不複返……
當艾薇在醫院等了一天一夜,卻始終沒能等來安傑的消息時,她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和采穎一樣,這個人也再次不見了。艾薇最終沒能等到真相,卻等來了一個陰謀。那日中午,她正守著女兒,連日來的奔波和驚嚇,使得她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朦朧間好似覺得有人進了屋子,但眼皮就是沉得張不開,意識也越來越散……
待她醒來時,安傑仍沒有回來,女兒卻也跟著不見,艾薇跑出門去尋找,卻生生撞上了和先前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走至近處,身後跟來的並不是自己要等的真相,卻是一劑鎮定和幾日沒日沒夜的監禁。手腳不能動彈,周身也逐漸麻木,她在半昏半醒間,苦苦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思索那段隱約浮現的被遺忘的記憶,可腦中的劇痛,加上鎮靜劑的麻醉,艾薇早已不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是身在現實還是夢境。她唯一的心念就是小希,唯一模糊逝去的卻也是小希。
監禁過後,一個始料不及的真相向她撲來。艾薇不相信,可又不得不信,自己那段被抹殺的記憶到底是什麼,她無從得知,眼前這群人究竟說的是真是假,也已經沒有意義。她環顧四周,帶著鐵柵的門窗,時刻警醒的醫護,在這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地方,沒有人會聽的見她的聲音,也沒有人會關心她的存在。沉默良久,艾薇默許了這個真相,她沒再辯解,也沒再掙紮,不然也許自己真的就會在這個世界消失,而活著,或許還有希望。
艾薇想要再見女兒,但她最終也沒有見到。
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在這裏呆一輩子嗎?她自然是不願的。於是每當周圍死寂一片的時候,她便開始坐在窗邊思索。她清晰地記得自己進產房前一秒的情景,她也清楚地記得自己身邊究竟有幾個朋友,她唯一喪失的就是生產過程中的那段記憶,連帶著整個腦體細胞都有了損傷,每每當她想要努力地回憶和思考某事,頭都會疼起來,接著整個意識都會遲鈍起來。因此,當采穎來到她麵前時,她一度認為是一個幸運的意外,她知道她們之前不可能認識,但她並不願放棄一個可以依賴的機會,於是她選擇接受。
她內心知道采穎的出現是有原因的,她也知道定是和自己遺失的那段記憶有關。每每采穎試探著問她當時的情景,她也總是以一點也想不起來回答。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疑惑,她也不想自此就在這城市失去一個可以給自己和女兒足夠支撐的朋友。直到采穎搬離,小希行為失常,艾薇才意識到也許事情遠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簡單。她本想趁著日子細水流長,可以待自己的記憶慢慢恢複時,再做打算,可沒想到,記憶沒有回來,反而越走越遠,就連曾經明了的東西也變得似是而非起來。艾薇終於明白,自始自終,對方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許眼下一切奇怪的現象和事物,都十之八九與她有關聯。但此刻麵對女兒未知的狀況,她隻得選擇繼續由著對方牽著自己走,然而,采穎始終沒有牽著她走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