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瑤被他的話說愣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鍾，腦袋嗡嗡一時腦脹渾噩。
三十秒的時間她的腦海一片空白，三十秒後的一瞬她覺得自己明白了鄒近言的用意。
抓緊自己手臂的雙手更加用力，“我不是白焯。”
鄒近言愛白焯，白焯再也不會出現，但周沉瑤的這張臉卻和白焯一模一樣。
就算是能見到軀殼，他也是在安慰吧。
“我知道。”他道，“她生在活在沒有照片的古時，幾百年了，我也沒有什麼能睹物思人的東西，隻有沉瑤姐你。”
“你該放下。”
經曆過這麼多，她比以前沉靜得多，沒有毛毛躁躁的辦事風格也沒有博愛天下的聖母心。
世界上這麼多人，能讓她像當初孩子那般無憂過活的也隻有戚邵威了。
“我放不下啊。”他眼角微顫竟出現幾縷皺紋。
她抬頭眼神堅定毅然拒絕，“如果你隻是想睹物思人，我可以給你照片，十張二十張都沒有問題，但你說你想站在我身邊，抱歉，能站在我身邊的隻有戚邵威。”
話很狠，也招人恨，但她不想讓他再有什麼念想。
白焯是白焯，周沉瑤是周沉瑤。
即便維持這軀殼的生存的魄是白焯的，但魄由魂生，她的魂已經成為魄的主人，沒有必要再糾結什麼。
“我懂了。”
他說話沒有以前一樣喜歡故意撒嬌賣萌裝無辜，她也沒有那時候寵溺弟弟一般的情誼。
鄒近言頓了頓，仰著腦袋重重歎出一聲，像是歎出他這麼多天來抑鬱的情結和悲戚以及對白焯的思念和哀悼。
他嘟囔著嘴，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周沉瑤：“沉瑤姐姐，有什麼事就打上麵的電話吧，我現在就去給你打聽打聽降頭師的事情。”
周沉瑤望過他的眼睛又低頭看著眼前的名片，她才拒絕他的請求，下一秒又要接受他的幫助嗎？
是不是太綠茶婊白蓮花了點？
“傻愣幹嘛呢。”鄒近言輕笑一聲，“我們還是朋友啊。”
朋友，傷害過甚至到現在都在傷害他的人，他也能稱為朋友？
“鄒近言……”
“別婆婆媽媽的成嗎？我現在很忙的。”他打斷已經紅了眼眶的周沉瑤，他更明白周沉瑤心裏的難受。
就算再變，她底子裏的善良，對自尊的潔癖依舊和以前一樣。
非常了解她的個性，因為她是真正從心底認真對待自己的人。
“可……”
“別可可可了！”鄒近言拉起她的手直接將名片甩在她的手上，“記住，你是周沉瑤，我是鄒近言，我們是朋友！”
“所以，剛剛的事……”周沉瑤心裏還是膈應。
“算是了結。”他和她的關係，從此再明確不過，“你的確不是白焯，我也的確沒有愛過周沉瑤。”
她點頭算是對這句話的認可，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在扭捏，低頭認真看了眼名片，上麵寫的是風水大師鄒近言，挺搞笑的。
唇角微勾出笑算是給他的回答。
“我先走了，最近事情多，降頭師的事情我會讓人幫忙查下。”
他說完就招呼在他的兩個朋友一起離開，周沉瑤沉沉歎過一聲準備拿手機打給戚邵威，剛要撥他電話，一個陌生號碼直接打斷她手指的動作。
“沉瑤姐。”
“羨君？”周沉瑤有些意外。
“契爺讓我聯係你，他已經到雲南也看過向風，正在去辦事，估計要有些天不能和你聯係，讓你自己萬事當心，有什麼事情你直接找我。”羨君淡然如風的聲音傳來卻讓周沉瑤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