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無邊際的黑暗。
眼前有光,卻刺的人眼睛生疼,仿若無數把利劍割過皮膚。
耳邊都是笑,卻是令人頭皮發麻的猙獰笑聲。
淚水劃過唇角,落在手中的標槍,衝不去那抹鮮紅。
一地的鮮血……
“啊!”王洛炆尖叫一聲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目光渙散的瞳孔好半天才有了焦距。
窗外夜色如水,室內靜謐一片,天還未亮。
王洛炆卻再也睡不著了。
輕手輕腳下床,打開衣櫃找了件T恤換上,身上穿著的背心已經完全被汗水濕透。
夜已深,偶爾能聽到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人經過門外,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仿佛害怕著這片黑夜裏的某些東西。
王洛炆也怕。
他怕自己心裏那片黑暗中的某些東西,怕得要死。
卻不敢說。
微涼的秋夜,總會讓人泛起一些傷感惆悵,不為他人,隻為自己。
王洛炆仰起頭,從一排書籍中抽出一本,無比熟悉的翻到一頁,這裏夾著一張名片。
他拿出名片放在桌上,輕輕合上書本,直直的看著這張四方小紙片,比這夜裏的黑暗還要沉默幾分。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反正作為醫生,我自認治不了你。但作為長輩,我有責任給你指一條路。”
“老校醫認為這是病嗎?”王洛炆半邊臉隱匿在黑暗中,表情也變得隱晦不明,隻能聽到他口中斷斷續續的呢喃,“這是病嗎……心理醫生……”
翌日清晨,向陽檬習慣性早起,走出門正好撞見洗漱回來的王洛炆,一看他眼眶下的黑眼圈忍不住失笑道:“不用這麼興奮吧?今天中午才開始呢。”
“什麼?”王洛炆因為睡眠不足有點蔫蔫的,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今天中午的演講比賽啊,咱們進團委後舉辦的第一場活動。”向陽檬疑惑地看著他,“你還寫了好久的策劃呢,說是第一次活動不能搞砸了,你忘了?”
“哦你說這個事啊。”王洛炆隨便敷衍了一句就繞開他走了。
向陽檬有點摸不著頭腦,還是不放心地衝那個背影喊了一句:“身體不舒服就請假吧,別硬撐。”
沒有回應,向陽檬看著王洛炆消失在寢室門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半天時間轉瞬即逝,向陽檬西裝筆挺精神抖擻的走向會場,身後跟著同樣一身正裝卻精神萎靡的王洛炆。
向陽檬故意放慢步子等王洛炆一起走進大門,一直看著他找到辦公室的部員們坐的位置才離開去忙自己的工作。
布置會場,安排位置,調試音響,引導入場……
向陽檬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看王洛炆所在的方向,見他一如往常地坐在位置上和同事交流等會兒的工作內容,貌似恢複了正常的樣子才放下一顆提著的心。
“哢嚓!”
一聲快門引得向陽檬轉過頭來:“哎你小子今天怎麼來了?”
許久不見人影的簡希嵐笑著從嘴裏拿出一根棒棒糖,又舉了舉手裏的相機:“我來拍照的,隻要拍照就有糖吃。”
向陽檬哭笑不得:“什麼拍照就有糖吃?你不會是被人給騙來幹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