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靈肚皮上的人臉,我陡然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袁玲也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為這種情形,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退後一步之後,也回過神來,仔細去看季靈肚子上的人臉,發現那人臉有些怪異,它一直在季靈的肚皮上不停掙紮扭動,每次掙紮扭動,它的麵容都會發生變化。
一瞬間像是那巨人頭顱的樣子,下一瞬間又變得幾分像我,更有短暫的時刻,會變得有些像季靈。那種感覺十分詭異,就好像是三個不同的人臉集中在了季靈的肚皮上,在輪流往外鑽一樣。
肚皮上的那人臉,右眼和右半張臉,都是沉睡的,眼睛閉合,連右鼻孔和右半邊嘴巴也是閉合的。不過他的左眼還有左邊的鼻孔和半邊嘴巴,卻是張開的。
隻是,他的左眼雖然睜開,可是眼睛卻是純白一片,就好像被一層白色的皮膚蒙在了眼睛上,來回轉動,卻根本無法視物。
季靈掀開衣服以後,肚皮上的人臉就仿佛聞到了什麼味道一般,拚命地掙紮起來,居然也開口說話道:“季靈,季藏一定在附近對不對?我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那是我的力量。”
見到那人臉突然開口說話,袁玲嚇了一跳,一聲驚呼,接著趕緊捂住了嘴巴,生怕壞了什麼大事。
那人臉聽到了袁玲的聲音,再次聳動鼻孔,道:“季藏一定就在附近,季靈,你快把這封印給去了,你這樣困著我,你也痛苦,我也難受,你知道的,我的力量會一直增強,總有一天,你會耗盡自身的生命力而死去,還是趕緊放我離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聽到人臉這麼說,我才明白,原來季靈的臉色那麼差,是在耗費生命力封印肚子上的這個人臉。
也怪不得季靈會那麼怨恨我,不止是父親和薛姨的死對他傷害很大,他肚皮上寄生的這縷魔神殘魂,也是一定是因為我的那些錯誤舉動,現在才會變得那麼厲害。
“季靈,不要不說話啊,你自己應該知道,你的這些封印已經無力阻擋我了,明知道結局的事情,你為什麼還要搭上性命去掙紮呢?”人臉說著,大笑起來。
他的左半邊嘴巴張開,卻沒有舌頭或者牙齒之類的存在,隻有一片漆黑,看起來就想是之前我在幽靈空間裏,崩塌後的虛空一樣。
聽到那人臉這麼說,季靈終於有了動作,他伸出右手的兩根手指,準確的刺入到了人臉的嘴巴中,人臉猖狂的大笑聲頓時戛然而止,隨後有鮮血從中流出。
我注意到,季靈做出這番舉動的時候,他的臉上也十分的痛苦扭曲,隨著人臉的閉嘴,季靈收回自己的手,把衣服拉了下來,又重新拉好了羽絨服拉鏈。
季靈拉拉鏈的時候,我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依然承受著不小的痛苦。
我很想出言關心,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季靈既然在強撐著,自然是不願讓我知道,我這種關心起不到什麼作用,還不如不說為妙。
“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季靈的語氣依然冷冰冰的。
“這人臉是從什麼時候在你身上的?”我看著季靈蒼白的臉,心髒忍不住揪成了一團。這樣的怪物我隻是看一眼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而季靈居然要時時刻刻忍受著,也怪不得他會那樣一副死人臉。
“從我七歲生日那天開始的……”季靈說著,仰起頭,看著天邊的雲彩,臉上神色複雜。
其實這故事我之前就聽過,不過卻沒有季靈講的那麼詳細,畢竟這些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他更知道其中的痛苦,正如網上流行的那句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魔神的頭顱被困在季家的禁地裏麵,每隔幾十年就會分出一縷殘魂,從封印中脫身,這縷殘魂不管是附身在普通人身上,還是附身到小動物身上,都會從動物的負麵情緒和死亡中獲取能量,然後周而複始的附身,吸收能量,壯大自身。
也就是說,如果讓它逃脫,哪怕它隻是附身到一隻老鼠身上,他也能夠在鼠群裏展開殘殺行為,殺死其他老鼠,獲取能量,當然,老鼠的靈魂可供吸收的能量很少,但是隻要有積累,它就能一直不斷壯大。
等到那縷殘魂吸收到了足夠的能量,一旦可以附身到大型一點的動物身上,比如說狗,它就有了殘殺人類的力量,就會迅速壯大自身,一旦殺了第一個人,他就會變得如厲鬼一樣難以對付。